即便要退,也该来打声招呼吧?
正这般想着,河谷中灯火摇曳,十数支火把快速的往前移动,好似是往城下奔来。
柔然前营距关城不足一里,火龙须臾便至。借着火光,依稀可见近百骑驻在了城下约二十丈。
一骑催马走近城楼,高声喝道:“城上可是关都尉(金壕关都尉),大人有请一晤!”
窦领?
此次的杜仑部还真是势在必得,竟是部落大人亲自领军?
“二兄,蠕贼来意不明,便由弟去吧!”
“放心,窦领素有智谋,并非莽撞之辈。他即便不甘,也不至于杀我泄愤……守好城门!”
交待了一句,陆什夤快步的下了城楼。
陆逍终是不放心,暗令守卒备好了城弩。
金壕关建在河谷东坡的一座高台之上,并无护城河。但地基很高,离河床足有两丈。东门直指河谷,建有一条宽约两丈的大坡进出。
城门开了一道缝,陆什夤就带了一什卫兵下了高台。
看到陆什夤,窦越恍然大悟。
陆延不可谓不重视,不然不会派时任高阙戍主的亲兄弟前来接应。
怪不得高阙关的守军退的那般快,说让出关城,便让出了关城?
可惜,功亏一篑……
走至约有十步,陆什夤下了马,遥遥一揖:“窦越大人,别来无恙!”
我自然无恙,倒是你陆氏兄弟怕是要成丧家之犬了……
暗中恼怒,但窦越半点都不显露,正欲向他坦言陆延事败,无意间窥到陆什夤苍白的脸色,心中一动:“想来陆使君也得了急报!”
陆什夤点着头,算是承认了。
那就好办了,省的还要我多费口舌。
他指了指城楼,冷声喝道:“陆使君,事已至此,你别无选择:让出关城……之后你或是南循,或是北逃,皆随尔意……”
陆什夤悚然一惊:“你要入关?”
窦越高声笑道:“罗鉴兵只有三千,为何入不得?”
……
“蠕骑竟然还未入关?”
“至少还未入金壕关!”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李承志笑的好不开心,边下马边拱手道,“世叔,别来无恙乎!”
他这声世叔,唤的自然是李神俊。
八日前,李承志行至夏州,还未来得及与高猛这个准舅兄欢宴一场,猝然接到李丰传讯,声称数日未见元怿露面,沃野可能生变。
他只能快马北下,又急令元鸷往北挺进,至与沃野一河之隔的渠搜县(属夏州朔方郡)待命。
而那时候,李承志已然瞅准了五原。
准备到了沃野之后,一旦确定镇城已然生变,就会急令元鸷趁夜渡过黄河,移驻至沃野镇城以北约一百五十里的五原县。
只因五原县令是李辅的幼子李延庆。
李延庆则是李辅幼子,元禧舅弟。元禧起事之时,其在定州任参军,故而并未附逆。
之后被罢官发配至河西充军,若非李承志的祖父李其搭救,差点就被高肇害死了。
故而泾州予李延庆有大恩,
但二人素未蒙面,但仅凭李承志的一封书信,李延庆怎敢尽信?
李承志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任高猛长史的李神俊。与李延庆一样,二人与李韶皆是堂兄弟,一个爷保险金的孙子……
李神俊原是元怿的司徒祭酒,兼奉朝请,因行事不忌,口出无状恶了元恪,近似发配般的撵到夏州,任了高猛的长史。
虽非亲族,却是世交,再者以李承志与李韶的关系,父祖予李延庆的大恩,李神俊也责无旁贷……
若非李神俊带路,元鸷不可能轻车熟路,悄无声息的潜过黄河。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