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邵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忙是拜下叩首:“臣……臣乃知府,主管的乃是民政,保一方平安,其余之事,臣不甚懂,实在不是欺君罔上啊。”
说着,又忙叩首。
天启皇帝却是余怒未消。
他所恨的是,分明这个知府,是知道什么隐情的。
可是……这个皇帝都气得拍桌子了,他依旧不敢说实话,这是想要隐瞒什么呢?
问题是……又是什么力量,令他宁愿承受天启皇帝的勃然大怒,也不敢开口半句呢?
天启皇帝瞪了他良久,知道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冷声道:“也好,你不说便不说罢,张卿,我们便亲自到那广平矿业看看去。”
“陛下……”张邵连忙道:“这里距离矿业……还有一些路程……而且道路不便。”
天启皇帝哈哈大笑道:“道路再不便,腿长在朕的身上,朕要去便去,由得你在此胡言吗?”
张邵便又道:“臣还是以为……”
天启皇帝甚是不耐烦地一挥手。
张静一则已是站起来,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紧接着,护着天启皇帝直接出了府衙。
张邵则打了个寒颤,一时之间,竟是目瞪口呆,而后,四顾早已吓成了一团佐贰官还有其他文吏,随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便再也不发一言了。
很快,马车出城。
天启皇帝坐在车上,眯着眼睛,似在打盹。
不过张静一却知道,天启皇帝并没有睡,而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再往前走,果然道路还是崎岖和难行起来。
这马车不断地颠簸,车中之人已是承受不住。
天启皇帝这时张开了眼,看着张静一,神情认真地道:“你怎么看。”
张静一道:“有一点……”
“说。”
张静一道:“矿区采矿,最重要的是交通,若是交通不便,如何互通有无,又如何将无数的矿产运出去?可是……这里道路崎岖,照理来说……无论如何也要修一条平坦的道路才好。”
天启皇帝点点头,他便再没有做声了。
此后,天启皇帝实在受不了颠簸,所以索性舍弃了车,而是翻身上马。
这一路朝着杂草丛生的方向而去。
直到傍晚,才终于抵达一处荒山野岭的地方。
放眼看去,远处只有稀拉拉的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似是一个村落,只是这个村落,早就破败了,而附近都是荒地,也没有人开垦出来。
有锦衣卫的校尉直接举起了火把,而后展开了舆图,细细的查看,最后道:“陛下,恩师,这地方便是广平矿业了,没有错。”
他特地的说了一句没有错。
是因为……绝大多数人置身于此,可能都会觉得错了。
天启皇帝皱着眉头四处张望。
真觉得好像自己置身于深山中的古刹一般。
于是乎,他打马上前,边往前,边认真张望四周。
那‘村落’里,似乎有一些人烟。
天启皇帝抵近了人烟‘稠密’之处,方才下马。
张静一则大手一挥。
百来个生员和校尉便已呼啦啦的率先冲过去。
很快,前头便传出惊呼和喝问的声音。
等到天启皇帝走近了,随即……便听到有人哀嚎道:“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哪一个老爷的地方……”
天启皇帝此时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很快,一人被押了来。
这是一个粗汉,短装打扮,浑身肤色黝黑,此时正如受惊的小鸟一般。
送到了天启皇帝面前时,天启皇帝道:“你叫什么?”
这人却道:“你又是何人?”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