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看了一眼花正茂,心想,皇上让其查什么?自己竟然一点儿不知情!不过,既然皇上有心隐瞒,即便自己心里不痛快,此时也不便多问。
“皇上,一首童谣何至于招来杀身之祸?想来这首童谣并不简单。严御史说此童谣意图险恶,到底是何意图,不妨说出来,诸臣也好集思广益,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郑阁老不紧不慢地声音突然响起,皇上原本听花正茂说此案没有线索,心里已不高兴,如今又听郑阁老如此问,眉峰不由微微挑动了一下,眼底已生寒意。
郑阁老是内阁最末一位阁老,并没有兼任六部尚书,只是五品的衔,平时朝堂上也没什么发言的机会,只是随声附和的一个人物,如今却站出来说话,让朝堂上诸多大臣深感意外。
“此事容后再议……”皇上不想将童谣之事公之于众,于是想着退朝。
不想严峻山却打断皇上话,继续奏对“皇上,臣还要弹劾一人。”
先前他弹劾耿介直,将童谣一事搬到了朝堂上,眼下听他又要弹劾人,皇上心里极为不快,很没有兴趣听,只是史官的笔御史的嘴,就算身为皇上,有时候也是阻止不了的。
皇上拿冷眼看着他,寒声说到“严爱卿眼里真是不揉沙子!”
严峻山多年在都察院任职,他知道直谏是御史的天职,不杀言官是他们的免死金牌;若是真因为劝谏而死,反而成全了御史的青史留册。
是以,严峻山并不理会皇上话里的意思,依然行礼上奏“皇上,臣还要弹劾当今皇后!”
朝堂一片哗然,花正茂脸色变得凝重,嘴角紧抿,握着笏板的手指发白。
皇上听他说出来了,心里反而一下放松了,脸上平静无波,只是一双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地说“严大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后身在后宫,何日进了严大人的眼皮子了?”
严峻山又恭敬地举了举笏板,腰身挺直地前倾,“回皇上,皇后娘娘如果整日身在后宫,臣自然无话可说;不过,皇上巡边之际,皇后娘娘以养病为由,私自出宫,在护国寺流连多日,期间曾跟大理寺少卿花正茂私会,臣觉得,坊间能传出《敝笱》之童谣,实乃皇后行为不检之故。如今又出了杀人灭口之案,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是皇后主使的。”
严峻山一番振振有词,朝堂上再次静寂下来。花正茂紧紧咬着牙根儿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冲动,此时但看皇上要如何作为。
皇上倒是一笑,看向花正茂问“花爱卿,严卿弹劾皇后跟你有私,如今朕给你个机会,想听听你的解释。”
花正茂深深吸了一口气,举步上前几步跟严峻山齐平站定,举起笏板慢慢地说“皇上,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臣只有四个字‘问心无愧’。
“当日,臣是奉了祖母之命前去看望皇后娘娘,还是跟舍妹花其婉一起前去的,如何到了严大人的嘴里便成了私会。至于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诋毁之言,也只有严大人自己明白了。适才严大人也说了那首童谣用意险恶,臣也觉得,这童谣背后的诋毁之人,确是用心险恶。”
花正茂说着看了严峻山一眼,复又转回头看着皇上说,“皇上,臣也查出了一些消息,既然大家这么重视这首童谣,臣不妨也在这里说说。”
“花爱卿请讲。”
“回皇上,几路谣传的源头最后都汇集到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那里,臣将那个卖货郎带到大理寺,不等用刑,他便已经招认,说是一个脸白声音尖细的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传出去的,说是为了给皇后娘娘辟邪治病的,他还说,当时天已经擦黑,他看不清这人的面相,只是听他的声音尖细,应该是一个宫里的太监。”
皇上知道,花正茂的言下之意便是线索到这里断了,只能等待以后的发展一来,宫里上万的太监,紧紧凭着一把声音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