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衙役们没见过世面外,此时这条官道上还有一人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此人就是孙传庭!
前段时间崇祯不是给远在代县的孙传庭下了圣旨吗?孙传庭接了圣旨后,赶忙和家人道别后,他只带着十几个仆役马不停歇的赶往京城。
如今孙传庭也被这水泥官道惊呆了,不过他好歹也是文人,涵养还是有的。
孙传庭捋须而笑,“似石却又非石,天然无风险,此物真乃鬼斧神功也!”
孙传庭的仆役们也是惊叹不已,可是却没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孙传庭拉过一名路人,抱拳道,“这位兄台,京郊的这条官道是何物所建?为何如此奇怪?”
这名路人陡然被人拉住了,他刚准备发火,却发现拉他的人穿绸戴玉,应该是个有体面的官人,而这个大官人身后还站着十来个青衣仆役。
人嘛!
嫌贫爱富是本能,欺软怕硬是本性,这路人瞬间收了怒容,满脸堆笑道,“这位大官人有所不知,此物乃水泥,是俺们皇帝陛下发明的新鲜东西,除了京郊官道外,如今京郊附近许多房屋也是水泥铸的。”
孙传庭抱拳道谢,“多谢兄台指点!”
接着孙传庭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大呼小叫,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十几名衙役,押着三名囚犯。
其中有名囚犯还是个孩子,稚嫩的脸庞满是伤痕,破烂的草鞋遮不住脚上的水泡,就算处境如此艰难,然而这个孩子的眼神却依旧倔强无比。
孙传庭暗赞道,“好一个心志坚韧的娃娃,以后必能成大器。”
孙传庭想了想,他突然走向这些衙役,再次抱拳道,“诸位官爷好!”
众衙役见孙传庭穿戴体面,也纷纷收了轻视之心,纷纷作揖道,“不知道大官人所谓何事?”
孙传庭的声音,“某就是好奇而已,不知道这个娃娃犯了何罪?”
为首的衙役恭敬道,“这个小娃娃倒没有罪,只是他爷爷犯了事,他爷爷就是国贼蕫三谟,蕫三谟身为山阳县令,不思忠君报国,却主动开城投贼,导致山阳县城里的数千名百姓统统被贼人杀死。”
另一名干瘦衙役接过话头,“大官人您有所不知,那些个老百姓何止是被杀啊,据说连骨头渣子都没了,啧啧啧,您说这蕫三谟和贼寇还是人吗?”
孙传庭叹了口气,“怪不得会牵连到娃娃,原来这蕫三谟实在是罪该万死,可是稚子何辜啊?烦请诸位官爷能够好好待这孩子。”
接着孙传庭便从褡裢里摸出一锭雪花白银塞到了为首的衙役手中,“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名衙役紧紧攥着白银,笑的脸都花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大官人您既然放了话,俺们自会好好对待这娃娃的,说来也真是可怜,这娃娃也是无辜的很哩!”
孙传庭点点头,接着他又命令仆役拿过来几件衣服塞到了蕫延献手中。
孙传庭微微叹息,“某的鞋子都太大了,你们娃娃穿不了,烦请用这几件衣服给娃娃包上脚吧!”
孙传庭的衣服料子都非常好,不是细棉布就是丝绢的,虽然半旧了,可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穿的起的。
众衙役眼馋的看着蕫延献手中的好料子衣物,这么几件衣物如果送到当铺里起码值好几钱银子呢,足够上馆子吃几顿好的了。
蕫延献哽咽了。
蕫延献这人自小就高傲的很,他从不轻易得人恩惠,可是现在他却紧紧搂着这几件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传庭拍拍他肩膀,又安慰了几句话后,刚准备翻身上马,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孙传庭对这些衙役说道,“本官其实乃朝廷命官,还请诸位不要忘了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