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亦苒嘴角带着甜笑一口一个祖奶奶,叫的极为亲密,再看看站在她身边那个漂亮无比却又生着病不能说话的阎亦安,宿老太太那个心哦,不由自主的就一抽一抽的,又是疼又是甜,就跟被迫吞了那混着玻璃渣的蜜糖似的。
偏厅里,阎亦苒和阎亦安去一旁吃点心去了,好给大人有机会说话。
宿老太太坐在上座,阎景山和冼宁澜仍旧站着。
“坐吧,别杵着了,仰的我脖子疼。”
老太太说话虽然还是止不住的要呛声,但是已经明显缓和了语气。
夫妻两人落了座,阎景山隔了那么久,第一次喊了声妈,冼宁澜也跟着喊了一声。
良久,宿老太太才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晚点,带两个孩子去给你爸上柱香。”
就是这么一来,不知道老头子会不会气得半夜来找她?!
“妈,两个孩子的名字是景山特意选了您和爸的中间字给取的。”
冼宁澜温温柔柔的解释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到中年,冼宁澜对着宿老太太也多了一份沉稳,不像以前那么不知所措了。
宿老太太瞥了冼宁澜一眼,没搭话。
对于这个媳妇儿,她的怨气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如果不是因为不是她,阎景山当年也不会就这么毅然决然的离开。
“妈,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让两个孩子先来见见您,请个安。”
“这些年,我跟景山没有给您尽孝,是我们不对。”
不等冼宁澜把话说话,宿老太太直接挥手打断了她。
“府里不是没人,我是不需要你们来尽孝。”
“反正儿子养大了之后,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这老话我也只能认了。”
宿老太太这些话当然是对着阎景山说的。
“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跟老头子,是煜哥儿。”
“二十年,该是父母的责任一次没有尽过。”
“现在阎煜也已经长大了,以后他还要不要认你们,我这个老太婆是不会多说半句话的。”
“全凭他自己拿主意。”
冼宁澜听着听着又掩面掉起了眼泪。
“别哭了,你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怎么还在呢?”
宿老太太从以前就是特别见不得冼宁澜这弱不经风的模样。
阎景山半握着拳头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老太太扔过去一个白眼。
“你,我说你媳妇儿,你要是不高兴就说出来。”
“不用憋着。”
阎景山嘴唇掀了掀,开口时倒不是真的要跟老太太吵嘴,反而是安慰起她老人家来。
“妈,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才是他进门之后憋到现在,或者说是自从生养了双胞胎之后,知道为人父母的不易后,一直想着要跟宿老太太说的。
宿老太太知道阎景山之前的脾气,这对不起三个字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只不过老太太不敢接也不想接,她应了接了就等于是背弃了煜哥儿。
“行了,你们赶紧去拜了老头子,就回去吧。”
宿老太太给秦嫂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带着阎景山他们就往祠堂去了。
阎煜一天都没有出门,只在自己屋里呆着。
刚刚一局游戏打完,他扭头看向落地窗,竟然发现外面不知从何时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
年前不飘雪,反倒下起了雨,这在宁远城的冬天也算是少见的。
阎煜起身走去阳台那边,隔着玻璃看院子里。
“咦?阎煜,你院子里怎么看起来这么光秃秃的?”
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