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好好的来着。
又想是那画儿,也不至于这样生气,上前道“那画儿是我自个儿画来排遣的,并没有别的人看见,这个小书房往常连丫头也不许进来的。”
说了几句,并没有回声,只听得账册翻页的声音“你不喜欢,我再也不画了就是。倘若你生气,骂我几声,打我几下也行,只别动了要回小檀园的心思。”
依旧是不理,仿佛没听见一般,陆赜坐了一会儿,只得往外头
来,唤了水袖问“这几日府里出什么事了,叫夫人这样生气”
水袖也不瞒着,秦舒把上上下下不规矩的仆妇、小厮都发作了一番,连带着老太太那边的一位老嬷嬷都吃个挂落,这样的事情自然要早些禀告陆赜,当下一五一十说了,又道“夫人叫江管事另外挑了人来服侍偱姑娘,这几日都是跟着夫人一道儿起居。”
陆赜便知,这症结还是在两个孩子哪儿。当下往后罩房里抱了偱姐儿,叫她自己慢慢走在地毯上,去拉秦舒的衣袖“娘,吃饭,吃饭。”
见着女儿,秦舒脸上果然有些笑意来,抱了她放在膝上,擦擦她嘴角的口水,问“饿了”
偱姐儿指指旁边站着的陆赜,又指了指秦舒“爹爹,吃螃蟹。”
秦舒笑“你这么小,可不能吃螃蟹的。”转头对水袖道“取一碟子酥油泡螺儿来。”
偱姐儿喜吃甜,秦舒却不许她多吃,听了高兴得拍手,瞧见陆赜,想起他吩咐的事,道“爹爹也吃。”
陆赜七八日在宫里,何曾吃过一顿好饭,抱了偱姐儿,对秦舒道“用膳吧,丫头们都摆好了,叫撤下去倒又劳烦一趟。我这是偷着空回来一趟,待会儿还要往内阁去的。”
珩哥儿叫秦舒就近在东府族学里念书,这时候下学回来,见着秦舒陆赜,恭恭敬敬见过礼了。
秦舒拉过来,细细问了一通“族学里先生如何同窗如何可还习惯”
珩哥儿一一答过了,道“那先生是个举人,东府里上学的都是一些勋贵之后,他也不大敢管,课上总有些散漫。”
秦舒沉吟,正想着换一个什么别的地方才好,就听陆赜把循姐儿递给珩哥儿抱着,道“宫里要给太子选伴读,皆是翰林学士、内阁阁臣教导,我想着叫珩儿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舒踌躇,她其实并不想珩儿去考科举,只是他自己想法却不同,对秦舒道“娘,儿子愿意去。”
秦舒叹气,看着珩哥儿混不似往日活泼,人一旦长大便也回不去了,摸摸他的发顶“倒不如先看看别处有没有好先生,翰林学士宫里教导太子,想必与
外头科举举业的教法并不相同”
只珩哥儿望了望陆赜,坚持“娘,我想去的。”
秦舒不再劝,一家人往外头用饭,说是用膳,晚上也并不正经用,只厨下坐了一道螃蟹来。这府里的人都懒得剥,叫厨下剔了肉出来,用辣椒料、姜蒜,团粉裹了,微微炸过,各自用各色的调料碟子,酥脆爽口,便是循儿多叫求着吃了一个。
螃蟹性凉,秦舒是不许两个孩子多吃的,只吃得几个,便叫丫头端了小食来糟鹅鸭掌、木樨银鱼炸、一格鲜菱角,一尾红糟香油鲫鱼,一叠辽东的金虾,并又不知哪里采办来的红馥馥的石榴。
只是见他们高兴,便叫多吃了几个酥油泡螺,这是叫乳酪同糖霜一起炼的,过程繁杂,秦舒虽觉得平常,却也是此时京城炫奇夸富的新式点心。
倒是循姐儿,叫陆赜用筷子沾着素葡萄酒抿了抿,吃过饭便嚷着困。
陆赜抱了循姐儿往屋子里躺去,等秦舒外头嘱咐好丫头庶务进去的时候,已经见父女两个人歪在一起都已经睡着了。
秦舒轻轻哼一声,珩哥儿却道“娘,父亲同妹妹这样相处是很好的。”
他语气淡淡的,由衷地高兴,却也不是不羡慕,天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