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人伦,我要是真这么做,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秦舒坐起来,拉了拉摇铃,吩咐进来的丫头“把我的好茶拿进来给王大人尝尝!”
送进来一个白玉茶盒,打开来便是一盒绿茶,秦舒用镊子夹出来,不过十一二片,倒上沸水,再之三次,方才留下余汤,推过去“徽州黄山余脉的松萝茶,不是我夸口,虽然此时藉藉无名,味道却在龙井之上,将来价值百金。”
王梦得望着那碧绿的茶汤,笑“从前你不喝茶的,现如今也爱喝了,可见人是会变的。喔,你不是爱喝茶,是爱挣钱……”
秦舒撑着手,笑话他“当初人家在大街上卖身葬父,说要给你做丫头,端茶倒水侍候你。你偏偏不要,要人家做你的女弟子,不做丫头。现在看起来,倒是仿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看过去她不愿意,大半都是因为你介意这师生的人伦。你倒好,人家还没说什么,你就躲得远远的,叫家里人把她嫁了。”
王梦得狠狠灌了一口茶,仿佛那是消愁的酒一般,叹气“我要知道后事,哪里会叫她做女弟子呢?”
秦舒颇为幸灾乐祸“梦得兄,我见了你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人家过得好,你自己心里不好受。现在人家落魄了,你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
说着把他手里的茶抢过来“你这样消愁,可糟蹋了我这茶叶了。”吩咐站在一旁的水袖“赶紧给王大人拿几壶酒来,要那种又烈后劲又大的,这才能消愁。”
王梦得古怪地瞧了秦舒一眼,瘪着嘴道“秦大掌柜,当初不过大通票号的小文书,尚且给我这个落魄的小举子馈赠千两纹银。现如今,是越有钱越抠门,连杯茶也舍不得。”
过得一会儿,水袖果然端了两壶酒进来,笑“王大人,您少喝些,等到了晚上吃年夜饭守岁,您当心醉了,醒不过来。”
王梦得挥挥手,果然拿过酒壶,喝了一大口,问“我听说她那个丈夫死了之后,婆家对她不好,她在苏州一个尼姑庵里带发修行。我回京城之前,去了一次,只是不肯见我。”
秦舒嘲笑他“你又不肯娶她,又何必去招惹她?”
王梦得酒量并不好,他一边絮絮叨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一边打着酒嗝道“我便是不娶她,作为她的老师,也理应照料她。可是她如今不肯见我,我只得拜托你了。”
秦舒点点头“苏州制造局现在要大批翻译泰西诸国的文字书本,我记得她是跟你学过的,倒是可以请去帮忙……”她转头想起来,还没问他怎么这时候来宣府,便见他趴在炕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她从柜子里抽出来一条棉被给他盖上,开门出去,闻见一股儿极香炒辣椒的味道,当下摸去西边的厨房,果然见里边七八了厨娘正热热闹闹置办年夜饭。
水袖跟着秦舒身后,见她脸上有些性质,道“姑娘,这北边过年都是要吃饺子的,你才吃过粥,不如也尝个新鲜包包饺子,就当消食。”
秦舒是不喜欢吃饺子的,可是她父母都是北方人很喜欢吃,她笑笑,吩咐人切菜剁肉,自己在那儿一遍一遍地调馅儿。不知道忙了多久,肉馅儿满意了,又才一言不发的活了面来,直包了不下百个饺子。
她抬起头,见厨房几个厨娘都除了手上切菜、掌勺的动作,个个鸦雀无声。就连跟在旁边的水袖,见秦舒这样反常,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敢贸然开口劝。
秦舒笑笑“我在这里,你们反而不自在。今儿是除夕,倒是难为你们还掌勺当差了。水袖,待会儿你记得多备一份儿赏银。”
秦舒拍拍手,衣袖上都是面粉,水袖打了帘子跟出来,轻声问“姑娘,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外头还在下雪,越来越大,屋檐下挂满了尖尖的冰棱,秦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