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这里来。论起来,倒是我唯一的一点骨血了。”
周宏生是过继来的,周母夫妻原先在南京大户人家当差也是知道的,只是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有一个女儿,便是一个字也没有提过。他自十岁上便过继过来,自己亲身的爹娘早就病故了,因此便把周母当做亲身母亲来侍奉,见此也没有二话,只当多个亲人罢了。
周宏生进来,往凳子上坐着,忽然想起来往年间回乡下祭祖,那些族人的闲言碎语,说周母夫妻两个是在人家大户人家犯了事情,这才叫打了板子赶出来的,听说回来的时候屁股都烂了,没准儿这位姐姐也是犯了事情叫赶了出来。
秦舒见他坐着一句话不说,停下针线,往旁边到了杯白开水喝,问“这是怎么了?自己兴冲冲的要开铺子卖豆腐,这么会儿又不卖了?”
她说话的口音与扬州土生土长的人都不一样,说的是官话雅韵,是自小生在南京养在南京才有的口音。
周宏生闷闷道“魏老大又来捣乱了,我听他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就生气。”
秦舒抽开屉子,换了个新的顶针,笑笑“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受气的。他说他的,你卖你的豆腐,当没听见就是了。你越在意,他就越来劲。你不当一回事,他下觉得没意思,自然不来捣乱了。”
周宏生见她手上功夫不停,脸上淡淡的,道“说我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他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往阿姐你身上来,我就一时没忍住。”
秦舒笑笑“这就更加不必了,我自在里头,听不见外头的那些话。什么样的人家,自然有什么样过活的手段。我们家人丁少,只得你一个人撑门面,你又还小,旁人说些闲话,自然只有忍了。等你大了,自然会好一些的。”
周宏生叹了口气,问出来“那阿姐在南京的时候,是什么样过活的手段?”
秦舒有些惊讶,他这样好奇,倒不如说明白“我在南京的时候,是做人家的奴才丫头。主子起之前,我就得在门口候着,主子睡之后,我才能在主子脚踏上和衣而睡。主子一时喜欢你,便受底下人的记恨,个抱团排挤你起来。倘若一时犯了错,不说挨板子,往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也是有的。人家是什么样的豪门贵胄的手段,同我这个丫头无关。”
周宏声闻言瞧着秦舒,难为情道“阿姐,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不过,日后咱们一家人,总不会再叫人欺负你。”
秦舒便道“咱们虽然不是同一个爹娘老子生的,但是都姓周,出自同宗,你过继来,侍候母亲多年,我也只把你当做亲生的兄弟。”
周宏声重重点头,笑起来,带了些孩子气“阿姐,我一定认真念书,以后考了功名,叫旁人都不敢欺负你跟娘。”
他年纪小,不过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总做出一个小大人的模样来,说起来在现代也不过是个初中生罢了。秦舒在他这个年纪,绞尽脑汁的想些主意来少些一点功课,多看一点动漫。
两个人说开了,坐着吃了会儿点心,便见外头周母周大娘打着伞从外头回来。
她这次回乡下穿了一身新做的绸子衣裳,早早买了布料回来,自己新手剪裁的,还往压箱底的箱子里取了二两重的银镯子戴上。
秦舒同周宏生两个人听见响动望出去,就见周大娘发髻也散了,身上的裙子也叫沾了半裙子的泥水,细细看,连脸上都叫人抓了几条血痕,整个人好不狼狈。
周宏生下了一跳,忙出去扶她“娘,你不是回乡下走亲戚了吗?你上哪儿打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