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下疯狂愈合,受创的内脏迅速长好,撕裂的皮肉眨眼间便弥合如初。
直到厉九川动作终于变慢,她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能出手反击。
跂踵七起初真的没想到自己打不过,简短地过了两招,挨了险些致命的三拳,她就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武斗的对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是煎熬,以灾级传承强大的自愈之力对抗食种这蝼蚁的撕咬。
厉九川再次抡出一拳,为了让力量达到能伤害灾种传承的地步,已经被疫毒侵蚀颇深的他,不得不降低速度来蓄力。
跂踵七当即将双臂护在脑袋前,一层坚硬的骨质强行被她催生出来,做以粗浅的阻挡。
咔!俩人同时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
跂踵七低头,看见自己被打穿的臂骨,以及厉九川明显断裂到夸张角度的胳膊。
她那张被锤得稀烂的脸上顿时扯出一抹扭曲的笑,然后双手掐住对方断臂伤口,没等她发力,厉九川已经一脚蹬在她脑袋上,手臂像被腐蚀的朽木般扯断,喷出一蓬灰褐变质的血水,在深潭中丝毫不起眼。
{();} (ex){} 疫毒已经侵入骨髓了!
厉九川将镰刃锁链夹在双脚之间,用力向外拔,了。
之前的撕打中,跂踵七将两件武器都卡在她骨头血肉里,防止厉九川夺走武器杀死她。
若说起初厉九川还不在意这些,而现在,他的确到了不得不借助武器才能将她杀死的地步。
用脚拔出锁链也是防止会不小心扯掉另一只胳膊,厉九川此时已经在疫毒的侵蚀下趋于麻木,以至于断臂都没什么痛感。
拉扯数次后,除了伤到了跂踵七的皮肉而外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她利用碎裂的断骨,弥合成网,死死卡住了厉九川的镰刃。
后者见状,抬指一勾机括脱开护腕,迅速抓住缠绕的绳鞭用力扯出!
冷不防之下,跂踵七自己卡得并不那么死的武器顿时被厉九川夺走。
孩童身形一动,靠近了因为疯狂自愈而不成人形的跂踵七,他一脚踩住对方胸膛将之压在潭底,独臂迅速在她脖颈缠绕数下,死死勒紧!
战斗到这里,堪称残酷的场景已经让一些人忍不住吐出来,不少传承者都看不下去,甚至生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战斗的荒谬感。
难道生存这件事,非得以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来决定吗?
青蓝的眼眸黯淡得像荧光,他的发丝像烟雾那样飘舞,脱离,他的面颊像被锈痕腐蚀,斑驳坠落,他的手臂露出苍白的骨骼,便用牙齿叼住绳鞭,依旧一点一点,稳定地施加绝望的力量。
自愈到畸形的怪物双眼暴凸,淤紫的血管一根根浮现在才长出的皮肉上,挣扎逐渐变弱。
跂踵七在绝望中失去了理智,一会想推开他的脚上浮,一会想拔出骨肉中卡住的镰刃杀死他。
但厉九川即使腿脚被掰断,她也不曾上浮半分,卡住镰刃的骨网太杂乱,太坚韧,她连拔出来的力量都已经失去,更无法杀死敌人。
于是死亡就这样静悄悄地降临,不声不响地夺去一方的性命。
厉九川终于松开手,他张了张嘴,几颗带血的牙齿飘了出来,俊美精致的小脸也早在疫毒腐蚀下变得狰狞可怖。
“寒…潭,禁……”
他一字一字地咬出,开合虽听不见声音,但仍能让人看懂他的口型。
“禁……沉……”
“沉”字出口瞬间,厉九川骤然上浮,像是被钓起的鱼儿,啪嗒飞出水面摔落在地。
他张大嘴,恶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周身的寒潭景象在缓缓消弭,充斥云海山的水德灵源飞速聚拢,被他贪婪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