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又生护送了李茗禾走到了小厨房,要离开时却被李茗禾拽住了衣袖。
言又生透过肿得老高的眼皮之中,看向来人,只见那人含羞带怯,似极难启齿一般。
言又生微微一笑,“李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在下能帮忙的绝对不会推脱。”
那李茗禾嚅嗫了一会子,方才压低声音道“先生在京城时,曾为茗禾算过一卦。那卦的内容茗禾现在都还记得,凤卧于此翱九天,凰相藏尽待时飞,待到子规啼尽了,东风起时息烽火。”
言又生一愣,似乎这才回忆起来,当时在京城师父好像是为李家算过。
那顾华杉命气乃他生平所见之最奇最怪,就连师父都难以解释二三。
当时师父只看出顾华杉椒房之命,却没有敢当着李家众人说后面那半句话。
椒房屋中,隐有真龙盘绕,此乃帝王之相矣!
师父是喝醉了酒之后无意中说起,当时师父喝得酩酊大醉,指着一颗槐树,又踹又骂,一个女人当皇帝,怎么可能,难道我疯了,莫不是那女子当真给我下了什么毒?
师父浑身酒气冲天,抱着酒瓶子,怒骂着顾华杉有多么恶毒,
“先生——”李茗禾轻唤一声,似乎有些不满那人出神,嗔道,“言先生,您可还记得?”
言又生略略点头,“记得。”
李茗禾低下头去,神色之中难掩落寞之色,“茗禾如今已然颠沛流离,连温饱尚不能解决,又何谈什么椒房之宠。只怕当时屋内光线昏暗,是先生看错了吧?”
说罢,李茗禾余光瞥向言又生,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人,似乎想从那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之中看出一丝丝端倪。
言又生抿了抿唇,想起师父的嘱托,又想起顾华杉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
若是据实相告,会给华杉姑娘带来麻烦吧?
言又生生平第一次骑虎难下,他目光别过,轻轻说了句“没有看错。”
说谎,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当真?”李茗禾语调陡然拔高了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随后那人破涕而笑,如释重负一般喘出一口气来。
她唇角抖了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阵难以言说的喜悦之中。
先生没有算错。她李茗禾虽然此刻落魄,余生却还有翻盘的机会!
李茗禾平复了情绪,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盈盈一拜道“多谢先生搭救,此生若还有冲上枝头一日,茗禾定不忘先生今日之恩。”
言又生仍是老实道“此事还是要谢华杉姑娘,若非华杉姑娘肯开口,无尽断断不敢乱做主张的。”
李茗禾微微一笑,一双美眸之中却别有深意,只是道“华杉表妹自然也是要谢的。”
言又生只觉得听着那话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只好摸着脑袋往回走。
顾华杉正躺在床上,一侧的木几上放着刚才那个陆公子给的金疮药。
那人见他回来,只是抬了抬眼,面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英雄救美回来了?”
言又生一屁股坐在顾华杉对面的床上,床发出“吱呀”一声,溅起灰尘来。言又生也不管,自顾拿了金疮药开始往脸上抹。
顾华杉讨了个没趣儿,转过头去正要阖上双眼,却听见言又生道“刚才在厨房,李小姐问起我之前在尚书府给她看的手相。”
顾华杉来了兴趣,眉梢一挑,“你怎么说?”
言又生放下瓷瓶,神情有些无奈“我还能怎么说。你不是已经警告过我了吗,要低调行事少惹麻烦。”
顾华杉欣慰一笑,“难得你今日没给我惹出祸端。”
瞧着言又生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华杉有些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