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贞秀没有理会这两人的抱怨,自顾向铃木重定说“既然各家当主和坊官未能前来,想必是因为阴雨连绵,难以行路的缘故。这样吧,还请铃木坊官代为转告各家国人,我愿再等候三天。三后的午时,我再正式设宴招待诸位国人,还请务必前来与会。”
这是他第一次奉命前来断处事务,故而还是想要尽量以和睦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一色案主,莫说是两天,便是再等两个月,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来。毕竟……”铃木重定手持这茶碗不断磨蹭,犹豫了许久才道“毕竟众豪族都是实力强横的武家,族中甚至多有勇悍的名武士,非等闲地侍可比。对这样的豪族,过往丹波兵库大人也都是让配下家臣或是郡内的大吏出面延请。武藏判官虽然出自远江名门,但在声望之上······咳,未免稍许轻了些!”
铃木重定很是谨慎,一边说,一边拿眼去觑一色贞秀的神色。见一色贞秀面色丝毫不变,才继续道“我来前与西乡弹正中谈论,听他说起昨日野田城菅沼氏的家督菅沼定村传话给各乡豪族,欲邀各家当主齐聚野田城商议今后去就……到时候恐怕各乡豪族都会赶赴那里。”
“野田城……”一色贞秀神情不变,问道“此事可确实么?”
铃木重定怕这位检非使厅的奉行不信,连忙解释道“确凿无疑。野田菅沼氏乃是美浓守护土岐氏之族裔,田峯菅沼氏分家。这一支虽然是新立的分家,但是人丁兴旺,领内可动员的军役甚多。”
“与郡南西乡、伊奈、户田等多家豪族,也都互为姻亲,并出任了善秀寺的坊官之位,是我八名郡南部的有力国人,声势甚大。菅沼定村其人……咳咳……据说素来与尾张国的织田家有些往来。”
一色贞秀神色微动,细细地盘问关于菅沼定村,邀聚各家族主的相关事宜,有些问题,甚至反反复复地问了好几次。
铃木重定倒是好脾气,丝毫不见烦躁情绪,有问必答。说到详细处,还取了纸笔,为一色贞秀一一写明,可却未曾写下丝毫有关菅沼氏内容织田家的字迹,显然也是害怕牵连到自家身上。
看来这位坊官所来,当亦是另有图谋,直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色贞秀拂袖起身,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完全明白了……铃木坊官有心了。”
“既然各家豪族皆有要事,我也实在难以强求。好在各家皆有武士在此,想必能将武藏判官的意思传回家中。在下计议已定,无论诸位家主是否能及时赶到,我在三天后的午时正式设宴招待来宾。有劳坊官再代为传话出去。其它事宜,坊官无须多虑。”
铃木重定愣了愣,他不辞辛苦的冒雨赶来,重点在于野田菅沼氏内通织田,希望对方能够代为传信给中泉馆内的那位‘恶代官’,以此来打击同本家颇有仇怨的菅沼定村。
可这位奉行的心思,显然是放在了别处,更为看重此回能否顺利延请到那些豪族和坊官。
更重要的是,他还想问问云法寺和吉田铃木家这几日如此奔波效力,以至於不惜得罪一些郡南乡里内的有力国人,中泉检非使厅是否能想点办法加以补偿?起码也要支持法云寺,夺回被善秀寺抢去的僧院才是。
犹豫了片刻,他决定还是不要多说了。这位一色案主为人和善,但手段、性格都未免太过於软弱了一点。恐怕就是说了,现在也给不了答复,只能等以后再去中泉馆内亲自走上一趟了。
这么想着,铃木重定客客气气地道“是,在下明白了,这便回去转告各家豪族。”
言罢,便礼数周全地告辞离去。一色贞秀带着松平忠继、长谷川隼人两个将他送到庄所门以外,矢田顺朝等人虽然来到庄所,在前院的长屋安顿下来了,可却丝毫没有要跟铃木重定那般前去拜见的意思,即便是看见了一色贞秀三人,亦是连出言问候都不问候。
一色贞秀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