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崎景信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便将那两名武士带了过来,命其对着大堂跪在门外。一声令下,这两名昨日被酷刑折磨的奄奄一息,浑身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武士,当时便人头落地。
两具无头尸体,脖腔中喷出数尺远的血柱,将昨日才刚洒扫干净的庭院,弄得到处血迹斑斑,有些甚至喷到堂外的回廊上面。
众人面色苍白,战战栗栗,豪族武士还能勉强自持,城内的几名座商何时见过这等场面,登时瘫倒在地上,将面前漆桌打翻,茶水洒了满身都是,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高师盛面色阴沉,道“硝首过后,立刻传首全郡,给其余人等以儆效尤!”
堂外负责持刀斩首的长冈右卫门大声应诺,提着人头自行去了,负责辅助行刑的旗本则两人一组,拖着死尸的双腿一起跟着退出庭院。
堂内院外,仍旧是寂静无声。若不是满园的鲜血,和石板道上长长的两道血痕,似是方才的一切,全都未曾发生过。
国司元纲放下手中的茶杯,霍然发难,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尔等口口声声说忠于骏府,为何置换宛行这等天经地义之事,还要推三阻四,莫非尔等还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还是说尔等欲以身相试骏府刀斧锋利否!”
伴随着一连串的指责,堂外守备的旗下本队,在岛崎景信的带领下,呼啦一声全都从门外闯了进来,抽出腰间的半截太刀,齐声质问道“尔等欲试骏府刀斧锋利否!”声音洪亮,震动屋舍。
受此恐吓,加上现在面前突然站着一帮子杀气腾腾的军势,两名本就没有多少宛行的秽多长吏和一个胆弱的豪族再也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颤声拜谢武藏判官恩赏,抖着手将这些安堵状收下。
高师盛点了点头,对这两名三人识趣的行为,表示赞许,换回了笑脸,道“些许无趣小事,打扰了和诸位叙谈的兴致。”
叹了口气,复又说道“说来惭愧,我这检非违使自从到任以来,一直闲坐使厅,并未下行乡里去采风问俗,抚慰黔首百姓,将被毁在一向一揆乱中的兵站、关所恢复,实在非常愧疚。本判官已向国代朝比奈大人求取准允,许中泉乡内的国人、百姓家中增垦若干名田,来尽早恢复元气。”
各家豪族的宛行地,除去部分町宿场外就仅限於田地、宅院,若想开垦大面积的名田,是需要的‘庄园整垦令’许可的,除此以外开垦的土地都属于是私田,是不受骏府承认的,一旦被查出来,不仅要被收没,还要因违乱法度而受到处罚。
庄院整垦判令,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豪族能随便求取到的,不过三河国内豪族私垦田地的事情,再是寻常不过。
这份许可令只能说是在以后骏府真的控制住了三河国后,在进行检地的时候,可以拿出来作为抗辩之用。
众人诺诺连声,称赞道“判官大人贤明,当真是爱民如子,爱民如子。”借着交谈的功夫,各自悄悄地将地契收好,先把眼前这关给捱过去,以后才能再另想办法搪塞。
高师盛将堂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温言去问第一个取地契的豪族“敢问家名尊姓,受领官途为何?”
那人三四十岁,其貌不扬,被吓得惴惴不安,正不停抬袖擦拭虚汗,听到高师盛问话,忙又跪倒“武藏判官面前,不敢妄称尊姓,小人松平忠继,遥领玄藩助之职。”
“不知是三河松平氏的哪一家?”松平氏应永年间就已经立足於三河国,经过百十年繁衍,连带冈崎城宗家在内一共有十八族裔,号称松平十八葵。
可以说是在整个三河国内都是最有力的武士团,即便是骏府今川氏击败了这个过去的三河国主后,也只能羁索控制,调略拉拢。
“是,小人乃是樱井松平氏信定公三子之后,迁居八名郡已有三代了。”
高师盛见他头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