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养士难为用,可知妖言重(2 / 4)

乡佐登堂。”此人乃是朝比奈家的私臣,故而称朝比奈元长为家主。

高师盛吩咐青木大膳三人候在堂外廊上,自己则脱去鞋履,略整衣冠,将佩刀、肋差交给门口的小侍保管,昂首阔步,迈入堂中。

院外霜寒,天色晦暗。一进堂上,灯火通明,暖意盈人。

高师盛定睛看去,见这屋宇甚大,颇为深广,两列黑色圆柱撑起了堂顶,柱间相对合设有十张桌榻。

每个桌榻旁边都放有一个暖炉,屋内角落各处、柱旁案侧都摆设有青铜灯具,粗略估计,怕是不下大小数十个,或为口衔烛光,展翅起舞的仙鹤,或为头顶油盘,懒散趴卧的鳌鼋。灯盏、油盘内皆点燃了灯火,烛光彤彤,堂上数人,其中两个他却是认识,正是前番来过平山乡的山内通判和松上刑录。

堂内正对门的地方,在诸多案几的上首正中,坐着一位年过不惑的老人,须发斑白,正是朝比奈元长。

朝比奈元长没有戴冠,头上裹帻,穿着一件绢帛制成的黑色胴衣,内衬小袖,彩线纹绘,朝比奈氏的左三巴纹,单就穿戴而言,他和一位寻常武家老人并无太大区别,但是仪态清隽疏朗,风姿儒雅,虽只是随意而坐,却自有一番俨然从容的风采。

高师盛恭敬拜倒,道“自骏府城一别,眨眼数年,见到舅父仍旧康健硬朗,外侄欣喜难言。”

寒暄过后,朝比奈元长问道“新九郎以为,吉良四郎是何人物?”作为郡守,方才扬屋里发生之事,早就有人提前通禀。

高师盛略加思索,说道“侄儿对吉良屋形知之甚少,更谈不上了解,不过通过宴饮,却是能查出些许端倪。”

“且说与我听。”

见舅父朝比奈元长要考校自家,高师盛也不藏拙,将自己的看法,点评出口“以侄儿浅薄观点来看,东条屋形殿为人风趣,有知略,喜勇士。粗疏武艺,仰慕文采,与之言谈,使人如沐春风,豪强倾折,国人争附,却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御下过於宽免,虽能养士,然恐难用也。”

“哦,为何说他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屋形殿入继东条,不过二三载,却能尽得士心,但反过来说,一直不曾听闻他有开疆拓土的动静,由此可见他志向不在扩土,当在保全家业。此回前往骏府,自家侧近多为随从,当也是为了避免东条家有人反乱宗家,是以,我说他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为何又说御下过於宽免,虽能养士,然恐难用也?”

“今日筵席,有两件小事让侄儿侧目。”

“何事?”

“其一大河内国纲屡次刁难於我,屋形殿多有不耐,然而却一直容忍未发,不曾加以斥责,是其能养士也。其二,我麾下郎党与三河众刀兵相见,屋形殿阻拦,其等多有悻悻,流露出不情愿的神色。令行难以禁止,是其不能用也。故此我称他,御下过於宽免,虽能养士,然恐难用也”

朝比奈元长老怀大慰,环顾左右,笑道“吾家麒麟儿也!”

诸人拜服,“郡守族中,人才济济。”

松上信宗凑趣问道“新九郎以为三河国内,人物如何”

“大河内国纲言辞逼人,门第取士,但三河国众,皆以其为首,又能得屋形殿信用,想来能力当在柄持内政;松平信安,相貌堂堂,素来以善辩能谋,才思敏捷成名,然终其宴席,一言不发,虚怀若谷。反倒是中条秀隆看上去平平无奇,就连家传武艺,也是稀松平常,能入侧近当是占了门第的优势。”

“山冈善次郎有壮气,青木免许怒斥大河内国纲,他闻言而怒,拔刀穷斗,败北后又愿虚心求教,当是为耿直武士。”

山内通判听完,不由抚掌欢喜,道“乡佐能不骄不躁,客观评赏,已有名武士的三分风采,三河莽夫尽是庸碌之辈,与我远州英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