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义时、山冈善次郎等亲眼目送高师盛一行人出离扬屋院门,回转居馆。大河内国纲、中条秀隆伴随左右,吉良义时问大河内国纲道“方才席上,你为何一定要再三刁难於右兵卫,不叫吾与之接交,莫非你真有门迹偏见不成?”
大河内国纲道“不是。”
吉良义时不禁奇怪,问道“那是为何?”
“高氏,乃本家之世仇,贞家公遗训,与此辈强梁辕痕,绝不为友。两国戮兵多年,三河子弟多有讨死於其卒兵刀下,如何与之为友?,本家以宗主屈身庶流,以是人心不稳。嫡庶易位,尤可忍受,高阶氏,外臣执役,正如剑豪青木所言,此辈家奴耳!岂有主人与家奴为友者邪?”
虽然受了青木大膳一顿斥骂,大河内国纲出于吉良氏家格地位方面考虑。仍旧固执己见,他说道“本家衰败久矣,强敌环伺,唯有以足利连枝众的门迹家声,才能笼络压制国人,馆殿不可仅凭一时兴起,便逾纡尊降贵,自甘卑贱。”
吉良义时对自己佑笔这套食古不化的说辞,不以为然,若门迹家名真的有用,那现在应该是官家执掌大权才对,哪里轮得到卑贱武士,割据天下,又问松平信安道“三法师以为如何?”
“青木免许剑豪达人,我等亲眼所见,长田豪商奢遮夸富,我等亦有耳闻,余下诸人虽籍籍无名但也都称得上勇健壮士,小可从兄弃侧近而位代官,虽不明其中内细,但如今能得三者投效,绝非寻常庸人,我以为可以结交,若有不忍言之事,或可请其出面转圜一二。”
松平信安与高师盛泛泛之交,但还是知道其曾担任过今川氏真侧近众的事情,吉良义时真的被今川家监禁的话,还可以通过高师盛,想办法请今川氏真近臣出面说项。
吉良义时深以为然,一挥折扇,道“当世豪强,无不以材勇取士。右兵卫知略天下,吾与之在席上多有叙谈,凡吾所问,无不对答如流,仅这份见识也值得吾与之为友。”大河内国纲拽着吉良义时的马辔,还要劝谏。
吉良义时没办法,妥协道“贞家公遗训,吾自不敢忘,但你也不得在以门第傲人,我等深入今川氏领内,不比远在三河本领,到了骏府城后更该小心谨慎行事,不可肆意妄为,树敌於潜。”
“馆殿!”
见他还想啰嗦,吉良义时反问道“我与诸位皆以赤诚相待,从未因门第优劣,主从尊卑,就有丝毫轻视之行,正如右兵卫所言,尔等皆吾友人也,日后切记不可以家奴视人!”
“诺!”大河内国纲长在政务,不善辩谋,虽没有被说服,却也没法反驳,只能无奈应诺。
吉良义时拿折扇敲落大河内国纲拽着马辔的手,又训诫一句,道“这等粗鄙狂妄之行,到了骏府城,都给我好好收起来,莫要显露在外,招惹是非!”言罢,拨马绕转,避开自家佑笔,由马廻众前呼后拥着,回转居馆。
…………
板仓重胜将高师盛等人安排在了番所屋敷内小坐,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前来,称郡守传唤。
因为并非公事,所以并未在城内天守阁相见,而是安排在朝比奈元长居住的丹波馆会面。
天守阁往往只有宣布重要事宜时,才会召开评定,在加上今川家实行家臣集住令,佐久城府衙,实际上就是在丹波馆内。
进的大门,转入正宅,一路行来见得最多的并不是亭台水榭、庭观景石,而是在各处官邸内处理公务的奉公武士,仅有少数几名美服薄裙的婢女偶尔穿过回廊。
他们一路行过处,引得沿途的奉公人无不举目观看,但朝比奈元长治下甚严,也没有人敢随意聚在一起,讨论来者身份。
郡守宅邸设在丹波馆内的里中堂。说是里中,从大门走到,也走了好长一会儿。到了邸内堂外,领路家臣叫高师盛等在外静等,他入内通报,不多时出来说道“家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