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馨有些着急,若是突然有个人来看看他,生了病还有这么好的气色,难免让人生疑。
只得哄劝着父亲,每日不要吃得过饱,年纪大了,吃得多了,容易发福。病该装还是得装,好不容易出来单过,省得再自找麻烦。
黄祀元没办法,每餐看着新鲜可口的饭食,却要忍饥挨饿,不敢多吃。
这一日,候府来人了。
黄祀元略有些激动,还以为是来看望他的,正要回屋里躺下装病,崔妈妈说,是程氏身边的婆子来接九小姐去候府回话,候爷有要事要找她商议。
……究竟是亲情冷漠,还是他做人太失败,黄祀元陷入深刻反思。
黄玉馨已经猜到什么事,当即带了桑雏和那婆子回了一趟候府。
候爷冷不丁一看见她,竟是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今年她就该及笄,是个大姑娘了。
若按他原来的谋划,她的父亲又是进士出身,往后平步青云,和候府荣辱与共,光耀黄家门楣。哪晓得会突生恶疾,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
再看看眼前这丫头,若真嫁到国公府去,身后没了做官的父亲,单凭长了个好相貌,又如何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候爷,不知您找我前来,是有何要事?”
黄承忠几经犹豫,问她,“你父亲的病可好些了?”
“比在家里的时候要稍微好些,可能是庄子里清净,比家里适合养病。”她斟酌着回答。
“今日单叫你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你与国公府的亲事。这事本不该叫你来,可现在你父亲病着,你母亲也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我便直接来问问你,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
果然她没猜错,黄玉馨面色平静地回复道“候爷说的,我都明白,我父亲病重,不能继续为官,我本来便配不上程小公爷,全是候爷与二伯母从中说和,如今这情况,想必候爷也很为难。说起来,与程家定亲后,也生出过不少波折,若能就此与公国府解除婚约,我心中也少些负担,全心全意在家里照顾父亲的病情才是要紧。”
黄承忠有几分诧异,“你心中果真这样想?其实我也很矛盾,你若坚持想嫁,我也不会反对,你要不要再好生考虑考虑?”
“候爷,此事我早已经考虑清楚,我父亲一开始便担心,我自小在乡里长大,嫁进国公府这种高门,会难以适应。如今他卧病在床,担忧更甚,我便是为着父亲,也该晓得这事该怎么做,还望候爷能够成全。”
黄承忠略有几分失望。这些日子宜平县主母女两人在家闹腾着,为的就是与国公府这桩亲事。
“罢了,既然你自己也这样说,我便如了你的愿。国公府庚帖退还时,我会着人送到你手上。”
“多谢候爷。”
从候府出来,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撩起车帘看着马车从黄家院墙外经过,不免有些感慨。
父亲升官回京,黄家搬进候府旁边的宅子,紧跟着就是大伯荫官,她与国公府定亲。
现在父亲辞了官,她与国公府的亲事一退,黄家与候府之间的关系也将变得微妙,且等等看吧。
三日后,她未等来候府的人送庚帖,却等来了程晏。
程晏并非独自一人前来,他还带了御医给黄祀元探病。
黄玉馨早就防着这几天有人会找上门,特意让父亲把陆彬给的药提前吃着,御医查看过后,也是摇头,对病情表示无能为力。
程晏极为难过和失望,对着黄祀元好一通安慰。
尔后从房里出来,他让黄玉馨单独陪他走走,他有话要说。
庄子后面的有一条林荫小路,挡去了太阳洒下的暑热,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
程晏突然回过头“馨儿,你可了解过我?”
“……”
黄玉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