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堂穿行至后院,走过那道影壁墙,就见一假山边流出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蜿蜒成一条小溪,静静地流淌至一座由木桩撑起的一排小屋。
小屋的下方经泉水汇集成一片池水,远远能看见那池中养着红色的锦鲤,几朵睡莲飘在池水上,隐约的淡淡荷香叫人闻见了格外心旷神怡。
跟随着沈贺拾级而上,脚下的红木地板光洁干净,他边走边说“也不知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菜,我是南方人,请的江南那边的厨子,味道比较偏清淡。”
黄玉馨两世受黄家族学那惨绝人寰的各种野菜糠粑树皮粥的蹂躏,早已经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吃过那些东西以后,再吃正常的饭食,觉得全都是人间美味。
夏韶华从小跟着父亲在云贵一带长大,喜欢吃辣,但她不好意思说,只答道“夏日里吃得清淡些也好。”
屋子里熏着艾香,门窗上都挂了纱帘,屋子里全然没有讨人厌的蚊蝇,清爽干净。
很快饭菜就端上来了,荤素都有,还有一道乳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沈贺没有让婢女在一旁伺候,他自己亲自为她们舀了两碗汤说道“尝尝这汤,没有腥味的,喝完汤再吃饭。”
黄玉馨略有些狐疑,总觉得沈贺今日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夏韶华则显得有些紧张,在他的注视下,食不甘味,黑黑的脸颊上透出些红晕来。
黄玉馨喝完了一碗鱼汤,才发现,沈贺一直注视着夏韶华,他那双含着笑的桃花眼,叫夏韶华如何能招架得住?她终于觉出怪异在哪里。
沈贺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他这样讨好夏韶华,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云贵一带的原着土司较多,夏韶华的父亲夏翼为云南总兵,在那边的权限极大,为了防止原土着势力重新集结,他对各类物资流动管控极为严格,沈贺的生意在云贵那一带涉足较少,莫非他是想通过夏韶华的父亲打开这一关口?
上一世她也听说过,云南边境那一带盛产翡翠玉石,只因管制太严,沈家一直无法涉足。沈家是以玉石产业起家,数十年仍旧以玉石产业为重头,这么看来,沈贺这个人居心叵测。
这些还只是她的猜测,沈贺这个人她还捉摸不透,也不好早下定论,不妨先看看再说。
吃过饭,夏韶华还不太想走,她却是急着要回去安排自己的事情,要不是沈贺热情相邀,而她又想与他走得更为近一些,这顿饭她也不想吃。
回去的马车上,夏韶华还在回味着沈贺点滴的温柔细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回了家,她就拿了那幅禅意去了候府找候爷。
黄承忠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抄佛经,她已经进来了,也不曾抬头,依然是一言不发地继续抄着。
黄玉馨看见他头上的白发突然多出不少,候府人丁本来就不甚兴旺,一而再的有人出事,他自然想不通,唯有通过佛经来劝解自己。
“候爷,馨儿今日给您带来了一样东西。”
黄承忠略略抬了抬头,苍老的脸上,冰冷而麻木的表情,瞟了她一眼,说道“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出去吧。”
黄玉馨把那装有禅意的锦盒放在他的书案上“候爷,我今日找一位朋友打听到,武贤伯府这次事情的始末。”
黄承忠笔尖一顿,凝在当场,慢慢抬起头“你的什么朋友?”
“沈贺。”
黄承忠略微想了一下,放下笔,这个沈贺他自然是知道的,以他的阅历,也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因为此人站队燕王,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打过交道,对于他能打探到事情的真相,也并不稀奇。
“你说说看。”
黄玉馨把从沈贺那里打听到关于武贤伯府张家的事情一一细说给他听了,又把放在书案上的锦盒打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