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黄淑敏差点死在程氏手上,刘氏因此对程氏也记恨在心,腊月初八黄少宁成婚那日称病未去,眼看年关到了,候府又开宗祠,她得封诰命,不去肯定是不行。去了,她又怕自己忍不住与那程氏吵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大年初一,下着小雪,她随四儿子四儿媳妇一起上朝给皇上请安,回来后,直接去了候府祠堂,里面已有几位姑子在念颂经文,黄家族亲难得齐聚一堂,开始繁锁冗长的祭祀仪式。
到了晌午,雪下大了些,刘氏暗自庆幸终于可以不用再跪在祠堂外面任那冷风吹。直到看守祠堂的宗老一声长喝,礼成,那些跪在风雪中的子孙辈们终于长吁一口气,纷纷爬起来呵手跺脚去寒。
候府每年都会设席款待族亲,刘氏带着几个媳妇孙女被引至内堂,先是去给年迈的曾老太君问了安,再回席间候着,等待开席。
黄承泽是庶子,几十年也未出仕,在族中并未被重视,刘氏与黄家的这些族亲女眷之间也不是太熟悉,如今这里,除了程氏,就属她最尊贵,也就不愿主动与那些人攀谈。
内堂里聚集了有五十多人,分了六张桌子围坐,大家按着辈分来,平辈的,则互相谦让拉扯着,气氛倒也喜庆。有些心思活络的,就主动跑去与刘氏问安寒喧。
程氏也不知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姗姗来迟,大家又开始起身去向她问安,唯有刘氏坐在那里,像尊大佛般一动不动。
程氏待那些女眷都重新落坐后,主动走过去与刘氏打招呼“三婶婶是觉得冷吗?怎的脸色这般难看?要不要我再添个碳盆来?”
刘氏的辈分比程氏高,但程氏的诰命品级比刘氏高,今日是家宴,刘氏摆一下长辈的谱也说得过去。
“可能是有些冷吧。”刘氏淡淡地道。
她心里对程氏差点对自己女儿下死手介怀得很,事情她也弄得很清楚,这个程氏吃了点小亏就这样不顾血脉至亲的关系,几次三番地下她的脸面,她做了初一,她就做不得十五了?
那些族亲女眷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一个个默不作声,热闹宣嚣的内堂安静得有些尴尬。
程氏见她给脸不要脸,遂问道“三婶婶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成?”
刘氏把头一偏,轻哼一声,不答话。
今日是大年初一,程氏本来就是个任性的,见她蹬鼻子上脸,气不打一处来,嗤笑道“三婶婶心中有不痛快,倒不如趁着今日当着这些族亲的面全吐出来,让人来评评理吧。”
刘氏气势丝毫不让“你倒是脸皮子厚,还敢叫我说出来。”
见情况不对,有年长的女眷站出来劝阻“老夫人,二夫人,今日可是大年初一呀,总得图个吉利不是?有什么事不能等到过完年之后再说的。”
家丑不可外扬,换做是别的人,定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互相揭底,偏刘氏和程氏都觉得错不在自己身上,就什么也不顾的要吵开的架势。
程氏道“我看她不说出来,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刘氏自然知道惹了她落不着好,可她都对自己女儿起了杀心,要不是那王吉明,连尸首都找不到,这样的事,是个母亲也忍不了。
“你倒是好胆色,这样狠毒的心肠,为着一点小事,也敢要了人性命,还不怕人说出来,我敏儿纵有千错万错,还罪不至死,你仗着有国公府候府给你撑腰,半点脸面也不顾,我凭什么要在这里给你好脸色?”
程氏自从嫁入候府,就把那泼妇骂街的本事锻炼得炉火纯青,嘴皮子功夫也是厉害得很,针锋相对道“你们母女两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一点小事?你知不知道,那晚二爷晕死了过去?候爷半夜里让人进宫去请太医,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一点小事?你女儿那毒妇几次三番地算计到我头上来,我还没同他王家退亲,就买通了我府里的丫鬟,要对我宁儿不利,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