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馨无缘无故打了两个喷嚏,心中默想着,莫不是有人在背地里骂她?
今日周妈妈的事情太过顺利,真是令人心情舒畅,在母亲那里腻歪了半日,用的午饭后,又把奶娘姚妈妈留下来接替周妈妈,自己回了烟水阁,准备睡个午觉。
黄玉馨躺在床上连翻了几次身,见江萝一直守在床榻前不动,禁不住问道“你可是有话要问我?”
江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姐还是先睡吧,待睡醒了我再问。”
黄玉馨坐了起来“你问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江萝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心中一直困惑,小姐是如何得知周妈妈这些事情的?莫非小姐有什么神力?还是背后有什么法力高强的高人?奴婢问这些,纯粹是好奇,若小姐不能说,可以不用回答,只当我没有问过就好。”
黄玉馨忍不住“噗嗤”一笑“哪儿来的什么神力?我若是有神力,直接发功把她抓起来不就行了?”
江萝羞赧地低下头“奴婢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小姐当我没问就好了。”
黄玉馨叹了口气“其实呀,就是周妈妈她自己睡觉说梦话说出来的。我母亲有孕睡得比平常多,每回待我母亲睡了,周妈妈也偷懒,找了位置偷偷睡觉,被我抓住过好几次,有一次,她就是在说梦话,将这些全说了出来。”
江萝恍然,又很失落“原来小姐真的没有神力,我这些天都在想着,小姐生得这般美貌,应该是天上下凡来渡劫的仙女,周妈妈做了这么些缺德事,官府都管不了,小姐却能管了,肯定不一般。”
黄玉馨哑然失笑。
晚饭后,王容来给李氏请安。从上次被黄祀元当着女儿的面说了几句后,她在穿着方面低调了许多。今日就只穿了件素色的交领襦裙外面罩了件淡青色夹袄。
王容是个聪明人,黄祀元与李氏什么性格也早摸清楚了,内宅妇人惯用的那一套对黄祀元完全无用,她自然就要及时收手,每日里做低伏小,给李氏请安从没断过。
李氏又是个善良心软之人,黄祀元从小书房里回了房,李氏把秀珠支了出去,关起门对他说道“爷,阿容进门也有段时间了,我瞧着她也是个安分守已的,都是女人,我理解做女人的那份苦楚,她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不然也不会来给爷做小。女人出嫁前靠爷娘,出嫁后靠夫君,老了靠子女。爷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可她既然跟了爷,您总得让她老了有个依靠吧?”
“这是她来让你和我说的?”黄祀元疑是王容使了手段。
李氏摇头“爷,她什么也没说!十六岁的姑娘,人比花娇,这才进府没几个月,就见她比初来时憔悴了好些,前日里,我去月华亭里转了转,就见她一个人坐在树下垂泪,看我过去了,慌忙擦了泪,说是有砂子迷了眼,她比馨儿也大不了几岁,妾身实在是怜她。”
提起大女儿,黄祀元就想起她每每见了王氏,总是一副仇恨的眼神,这孩子总有着一股不符合她年纪的思想,自己若是对王氏稍有半分颜色,总能惹了她不快,这也是他的一份顾忌。
“馨儿似乎对阿容很是不喜,我担心……”
李氏打断了他“爷,馨儿她还是个孩子,这样任着性子维护着我,也不能真就这样迁就了她,她的心意是好的,等她大些了,自然就会明白,家和方能万事兴,再和睦的家人间,也有意见相左的时候,都是互相迁就的,您这样宠着她,她将来嫁去夫家,是要吃亏的。”
黄祀元眼神飘向窗外,陷入回忆中“她是你我第一个孩子,她出生时,我兴奋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半夜里爬起来,摸摸她的小脸,摸摸她的小手,终于理解了含着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是个什么心情,她又是个早慧懂事的,因着你我这份宠溺,倒养了她这么个任性的脾气,是该管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