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茗烟一直凑在师傅的跟前,不离左右。
风铃远远地瞧见了,遂悄声对身边的晴雯说
“你这师兄是不是也太激进了,这样个活法,他周围的人有多不舒服啊。”
晴雯怂了怂肩,不以为意,说“每个人的目标不同,自然表达也不同。茗烟他从小出身就是个家仆,总觉得低人一等,这回,终于可以有师傅来庇护他了,他这样积极,只是因为太珍惜了。”
风铃的眼睛好像要看穿晴雯似的,问“你倒还替他说话?!你俩同是师兄妹,他这么独占师傅,想处处取得师傅的赞扬和鼓励,这么个争宠法儿,你不觉得有压力吗?”
晴雯说“阳关路啊独木桥,各有各的修行方法,他这样也没害着我,我干嘛要在乎?”
风铃说“嗯,我多少明白了,不是你不会羡慕嫉妒恨,而是你很大条,大条到对很多该在乎、该留意的事情都不以为意。这样,也好,也不好。”
“怎么讲?”晴雯问。
“好的方面,就是你的心很大,万难的事情在你这里就是一个字——‘干’,埋头苦干的干。”
晴雯给风铃逗乐了,问“那不好的方面就别说了呗。”
“不行,你别忘了,我可是娱记,不仅需要每天里深入生活,还尤其希望是钻到人心里的蛔虫,时刻关心着人的性情、人的想法、人的初衷,你不让我说出来,不得把我给憋死了?!”
晴雯笑吟吟地说“好,你接着说,可别憋出病来。”
风铃说“不好的方面呢,就是,你没有细腻的感情,这样的粗人,放在烽火连年的乱世里是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的,可是,放在和平的年代,你就是个没有情调、不懂得换位思考的人。”
晴雯想了想,说“你说的只对了一半。”
这回换成是风铃感兴趣了,他也问了同样的话“你这话怎么讲?”
晴雯说“我心里有两个我,一个小书生可以不理世事,专只针对一个目标,比如,将来要报效边关什么的。为此,我可以选择一直做个世人不理解的‘粗人’。
“可实际上,还有一个小的‘我’,随时都叽叽歪歪的,没事就强说愁的,很有同理心的。这个小‘我’,被我沉睡在内心深处了。现在,我养不起这个奢侈的小‘我’。”
风铃大惊失色,说“如果你说的不假。那么,第一个大我就是超我啦,而且是超出平凡意思、超出个人利益、有牺牲精神、为大义而存的大‘我’!”
晴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兄弟,你言重了。”
风铃接着说“最可怕的是,你竟然亲手戕害了你的小‘我’,真是有毅力,同时,也说明,你这人很残酷。”
晴雯再次不好意思,她抬起头,说“兄弟你太戏剧化了。”
风铃品咂着晴雯的这两个心里的“我”,不禁大叫着对老张说“头儿,我申请,不跟小书生一起上断崖了。”
“为什么?”老张问。
“你还有点谱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现在,又开始变卦了。”说这话的,自然是茗烟。
风铃说“小书生他太可怕,自我控制能力太强。这样的人,我可以在工作中托付于他,在生活中,却没法与之交往。”
晴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老张和自己的师傅。
老张说“工作可以托付,生活无法交往,不正合适你俩搭伴上断崖去讲和吗?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正当理由啊。”
风铃说“关键是这一路上上断崖,那不是生活,又是什么?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我能不和他交流、说笑吗?可一触即到生活层面,小书生如此坚毅到无情的人,是我这样敏感、不认理的人不能接受、不敢接受的。”
老张说“哦,你还挺较真的。”
茗烟又一次插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