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可就不能改了呀。”
司马白对郗鉴乃至东军有救命之恩,郗鉴虽不愿意司马白入主两淮,更不允许厌军吞并东军,但他不想看着司马白在朝政上吃闷亏。
郗鉴耐心解释道:“廷议嘛,就是各抒己见,廷宣之前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谈一谈,都是为了社稷都是尽忠陛下,谁也不会笑谁的。”
这几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司马白,现在不提要求,可就晚了,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正是,正是,廷宣之前,大家畅所欲言。”王导也含笑点头。
王导也没想靠这些伎俩上欺负司马白,他只是想在讨价还价上占些主动罢了。司马白可不是善茬,等事后回过神,必定心有不甘闹腾起来,到时候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某属实不懂朝政,只会打仗,”司马白沉默片刻,摊手苦笑,“勤王事毕,京师无恙,已是吾刀归鞘之时,朝廷大事概有诸公参议,由陛下定夺,何轮我一介莽夫妄言置喙?”
勤王事毕,吾刀归鞘,话说到这个份上,司马白无意朝政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只差告诉众人,我真不想和你们争权夺利打擂台,我是听话的人,怎样都行,你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
好一个高风亮节!
王导闻言,眉头一扬,心中大慰,直叹好青年,甚至为自己曾暗把司马白比成董卓而感到惭愧。
“唯今所虑,只是麾下儿郎尽屯武昌,胡虏窥伺在旁,三军岂可一日无帅?值此廷议,我也正好请表朝廷,”司马白顿了顿,望向王导,直言道,“事不宜迟,还望朝廷准我速返武昌。”
欲扬先抑,不露声色,却已经开出了价码。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武昌!
武昌郡王回镇武昌,倒是天经地义。
大殿角落,以门下省给事黄门侍郎职务旁听记事的刘度暗叫了一声厉害,二桃杀三士!
昨日酒后,他才同妹夫说了朝中格局要有大动荡,今日便开了廷议。
初时,眼见武昌郡王瞌睡连连全无当日朝会的杀气腾腾,他心里还纳闷,这明明是一头猛虎,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懒猫?
丞相王导刻意召此廷议,就是要把权柄的私相授予摆上台面,让所有人捏鼻子认账,事后谁也别再折腾,也算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之举。
此时不定名分,日后再有异议,可就落人口实了。
这种时候不争,待到何时?
方听司马白说了句吾刀归鞘,刘度还真以为碰上一个憨直的莽夫,待到一句速返武昌,刘度这才恍然,武昌郡王能搏出今日局面,怎会是个莽夫!
他提出回武昌,就真的是想回武昌吗?
好戏应该才刚刚开始吧。
王导和郗鉴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这年轻人不好伺候啊!
能安置司马白的地方,只能显要,无非三处。
一个自然是中枢,这等若分权王导,震慑京畿士族。大国舅庾亮远在武昌都能伸手遮揽御前,王导已是疲于支撑了,再来一个如狼似虎的司马白,宗室外戚齐掺和,这中枢也就基本没琅琊王氏什么事了。
另一处则是两淮,东军几乎打残了,兵强马壮的司马白若是开进两淮,必然是主事人。不需三两年,大晋朝可能也就没有东军这支建制了,这是郗鉴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第三处是荆襄,情况如同两淮,庾亮和郗鉴一样,司马白一旦入主,有他没我,绝难两存。
而有一点,司马白的能力摆在那里,不论司马白去哪,都会成为另外两边莫大的外援助力。
王导、庾亮和郗鉴这大晋朝的三巨头,对于安置司马白的结局,只能是两人得利,一人等死。
可谁愿做那等死的人呢,江左以来撑起大晋社稷的这三个名臣,又有哪个是甘心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