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升个人的缘故,爹不必太过害怕。”
“你这么小,哪里懂爹的良苦用心?如今趁着皇帝看中了你,咱们快马加鞭的,就嫁给郭铴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万一哪天皇上后悔了,凭你的身份,如何能嫁到那样的人家?”
“爹——”相遂宁低下头去。
上一世,相大英并不曾为相遂宁的终身大事过多筹谋。
相遂宁跟郭铴,也无过多瓜葛。
如今相大英硬要把相遂宁塞郭铴怀中,相遂宁是拒绝的。
可在宣国,儿女的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遂宁嘴上的反抗,是无用的。
窗下有个影子一晃,很快缩了回去。
听到相老夫人身边的苏嬷嬷出去说了两句什么,一会儿便回来了。
“小娘让春鱼姑娘来传话,说夜深了,露重,请大老爷回去歇息了。”
真是救星。
相遂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前院儿来叫,不知相大英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我也困了。”相老夫人掩嘴打了个呵欠。
相大英只好意犹未尽的退了出去。
隔着门帘,相遂宁听到相大英问守在廊下的婢女:“传话的春鱼呢?”
“春鱼姑娘说还要回去回话的,就往前院儿去了。”
“怎么也没捎带个灯笼,这黑灯瞎火的。”相大英撩了撩袍子,抬脚下了台阶。
相大英一走,大伙顿觉轻松,觉得周身的筋骨都松泛了。
相遂宁伸了个懒腰,相老夫人喜气洋洋地又喝了一盏茶,又让苏嬷嬷拿出她私藏的象棋来,将白子放在相遂宁那头,黑子放在她身边:“来,陪祖母下两局棋。”
“祖母不是困了吗?”
“我那是专门说给你父亲听的,不然他不肯走,在我这老婆子房中逗留久了,汤姨娘会疑神疑鬼,倒不如撵走他,咱们自在。”
相遂宁捏起一颗白子,这象棋是玉石磨成,很是温润,指间不凉,反倒有一种光滑的触感。
相遂宁落一个子,相老夫人便跟着落一个,二人下的很慢,不慌不忙的。
相老夫人毕竟下了一辈子象棋,棋艺精湛,哪是相遂宁这种毛孩子可比呢。
相遂宁走了几步,便被相老夫人逼进了穷巷。
前进无门,后退无路。
“祖母,看来我要输了。”相遂宁举棋,很久没有落下去,落在哪里,都是一步死棋。
相老夫人却将黑子放回陶罐里,伸出手去,握住相遂宁单薄的手腕:“祖母是不会让你身陷险境的,遂宁,只要有祖母在,祖母哪怕拼出一条老命去……”
“祖母……”
“你爹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便是不听他的话,他还能怎么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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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祖母。”相遂宁将白子放入陶罐,倚着相老夫人坐着。
窗外月色更亮了,不像是深夜,竟像是白天。
那灰蓝的天空高远而宁静,一轮圆月,白的没有一丝杂质,像是水里浸过的。
那月亮真好,它肯定没有一点儿烦恼吧。
不用发愁吃穿用度,也不用被逼着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去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祖母当年读过些书,还记得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相老夫人倚在窗下,跳跃的烛火映红了她的脸,她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也多了几条,但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高亢:“金钗坠地鬓堆云,自别朝阳帝岂闻,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祖母……”
“在祖母眼中,你只是一个弱女子,那些打打杀杀,建家立业的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