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在扬州这几日,城中可曾生了什么大事?”众人起身,李恪也翻身上马,被李恪委以代决扬州诸事的马周便跟在了李恪的身后,李恪回头对马周问道。
马周想了想,对李恪回道“杜相来的很快,有杜相坐镇在此,扬州城中倒也无甚大乱。”
杜如晦起于行伍,又曾为宰相,佐治天下尚且游刃有余,区区一个淮南又岂在话下,有他在,纵然有人有心生乱,也不敢擅动。
不过马周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对李恪道“乘机生乱之人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事殿下若是听了,想必也会有些不悦。”
李恪闻言,问道“哦?何事?”
马周回道“就在殿下失踪后不过两日,淮南盐价高一路高涨,自每斗一百八十文到三百文,如今已经到了近五百文,百姓当中无力购盐者已大有人在。盐之危虽不比洪水这般来势汹汹,但亦不可大意。”
李恪听着马周的话,一边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边眼中露出看来一丝冷意。
李恪尚在盱眙坐镇时,便曾下严令,凡淮南食盐,每斗作价不得过一百八十文,可如今李恪失踪不过十余日,而且大水已停,淮南的这些盐行便有猖狂了起来,公然将盐价抬至了五百文,超限多矣。
李恪对马周问道“既有杜相在此,又为何会有此事?”
杜如晦奉皇命南下淮南,在李恪不在时便为朝使,镇抚东南,盐价高涨非同小可,依理而言杜如晦不该对此事不管不问。
马周叹了口气,对李恪道“杜相才干自不必多言,只是杜相世家子弟出身,眼中看着的多是淮南各州衙内府务,一向对这些民间琐务不甚在心,更是直言不欲与民争利,故而未曾重视。”
李恪听着马周的话,也慢慢地明白了过来,杜如晦是世家子弟,而且还不是寻常的世家子弟,杜如晦出自京兆杜氏,乃是当世有数的世家门阀。
所为“樊川韦杜,去天五尺。”京兆杜氏虽不在七宗五姓之列,但论名望却丝毫不在其下。
这样的出身,导致杜如晦虽贵为宰相,但对民情却难以全然体恤,和马周这些起自微末的官吏自然比不得。
“杜相现在何处?”李恪对马周问道。
马周回道“杜相已知殿下回扬,已经在扬州内城等候。”
杜相非是李恪家臣,需得避嫌,自然不必如马周他们这般出城远迎,而且杜如晦贵为国公,曾为宰辅,也不会置身过低,能在内城迎候,已经算是给李恪不小的面子了。
李恪想了想,对马周道“待本王回府后,你晚些时候辛苦一趟,和怀道率军同去,将东南盐行大主事周鼎方给本王“请”了来,本王要宴请于他。”
李恪一边说着,语气越发的冰冷。
李恪身份在此,周鼎方哪怕富甲东南,也绝不值当这样的人物“请”他过来,还亲自宴请他。
马周闻言,应了一声,道“臣这就去办,只是不知今晚设宴,可要算上杜相?”
李恪当即道“不必了,此事之上,杜相既与本王所执不同,又何必叫上他自寻麻烦,此事本王亲自来问,不必经过杜相。”
李恪不在淮南,杜如晦便是淮南首官,可如今李恪东归,杜如晦自然而然地就退居了次席,李恪行事越过他,本就在便宜之内。
不过其实李恪刻意绕开杜如晦,倒也并非尽因杜如晦的身份,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私心考量。
百姓居不可无盐,盐行生意何等暴利,李恪比谁都清楚。李恪贵为亲王,家财万贯,封地万亩,他自己自是不缺银钱,可他欲夺嫡,自然少不得蓄养家臣,拉拢朝野各方,而这些花费都不是什么小数目,如今有这样挣钱的生意自李恪手边,他岂会错过。
可以说,“匹夫无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