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的指节。
将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
“漫漫。”
他的嗓音颤抖,肩膀耸动的同时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喃喃地笑出了眼泪,差点就要背过气去,“你到底,还是不要我了。”
她终究是,先他一步离开了。
留他一个人。
那天爸爸抱着妈妈就在天台上,我放学回家看着爸爸一个人抱着怀里都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妈妈,哭地像个孩子。
我从来都没见过爸爸哭成那样。
几度泣不成声。
妈妈离开的那天晚上爸爸一整个晚上没睡,抱着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而我最后听到最多的,是我爱你。
而也就是从那晚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爸爸笑过。
妈妈离开了,也带走了他的笑容。
葬礼举行的那天所有我认识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可好像都很沉默,在爸爸面前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
可我知道,是他们不敢提。
后来晚上我收拾妈妈遗物的时候,爸爸语重心长地拉过我,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却怎么也都移不开了,“像。”
我怔了一下,“什么?”
“像你妈妈。”
他有些粗糙的指腹摸了摸我的脑袋,嗓音都寡淡地不像话,“我爱了你妈妈这么多年,可她还是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
原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男人,却一夜之间染上了白发。
那天晚上,爸爸带着妈妈留下的所有东西,一个人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隔绝了外面可能有的一切声音。
第二天,一如往常。
只不过关于妈妈的所有东西最后在爸爸的强硬态度下都没有带走,只是留在了原本就应该留下的地方。
就好像妈妈并没有离开一样。
可是我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不过终于过往的噩梦没有成真,平日里最怕冷的人到底是死在了四十九岁那年的夏天,合欢四散。
……
盛修远离开的那天,是纪漫兮离世的第三年冬天。
盛小公主刚满十八岁。
那天费城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可他还是固执地回到了卡萨尔,翻腾着找到了当初他从沈煜那里抢回来的那条领带。
再也松不开了。
所有人都说他固执,可其实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了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三年,直到今天才算是为了自己活一次。
他很快,就可以见到他的小姑娘了。
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他总是能想起她生气时候娇嗔的模样,而那样的话他也总是会将她抱在怀里,好一阵哄。
她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想地心坎疼。
他能想到她过往的一颦一笑,想到她娇嗔时候挑起的唇角,还有开心至极的时候扬起的眉梢。
想着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想着她的好。
想着她这么多年每次在他生日的时候,总是会笑着准备好礼物,然后笑眯眯地求着他过去给她最深沉的拥抱。
想地不得了。
他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早就在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他的心就已经被带走了。
跟着纪漫兮去了。
终于在现在,他可以跟随自己的心去找自己的小姑娘了。
漫漫,我来了。
这次来,就再也不走了。
……
盛小公主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安静静躺在摇椅里的盛修远,穿着纪漫兮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衬衫,系着那条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舍不得带的领带,五官还是跟平日一样俊朗,只有眼角有细微的笑纹。
而无名指上,还戴着从来都没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