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外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樊氏的一段话犹如在庭院里炸响一记惊雷,所有人都被震得有些措不及防,不由同时看向站立在当下的卢氏。
几个婆子这次不敢松开手,但也没再强拉着樊氏往外面去。
卢氏只觉一阵耳鸣,好似没能听清樊氏的话。
好半晌她才慢慢反应过来樊氏刚刚那一声嚷嚷,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差点儿被这话气得直接背过气去,勉强伸手扶住身边丫鬟的手臂,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不敢想象刚刚樊氏那声音嚷得多少人听见了,那些外客此时距这边,也不过是一墙之隔,难保不会把这些话都听在耳内。
那他们夫妇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一刻,她简直是恨死樊氏了。
她伸手指着樊氏,那手指已经气得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你……好你个……樊氏……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往日里我待你不薄,你今儿这番话可是要陷我们夫妻于不义?”
樊氏被卢氏脸上的怒气吓得往后一缩,眼神也开始闪躲,“我也……我也不想这样说……可是二嫂你又是让人押我下去,又是要堵我的嘴……我这才……这才……”
忍不住说出口……
樊氏见到卢氏的脸色,吓得不敢继续往下说。
卢氏见她此时又露出往日里那副怯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指着樊氏点了点,“好……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让……”让乡君来主持这个公道。
卢氏看向厢房,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原本想要在谢静悦面前解释一番的心思不由打消。
此时稍微冷静些许,复又觉得此举有些不妥。
谢静悦让自己夫妇操持这次的安葬事宜,本就是看重自家,有意亲近交好,自己若是此时把乡君拉出来,岂不是让乡君难做人?
而且刚刚那叫采薇的丫鬟分明是说她们小姐今儿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这才让自己来把樊氏劝走。
自己这会儿又怎能因为这样的事,反要烦劳她,那不是越发显得自己无用,日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想要交给自家去做,只怕也不愿。
都怪樊氏这个不着调的,害得自己差点儿就气糊涂做错事了。
她一想到这里,又不由狠狠瞪了樊氏一眼,都是这起子上不得台面的,偏偏在此时生事……还有她刚刚说得那都是什么话。
难不成乡君给的那一万两治丧的银子都被自家贪墨了不成?虽说这一趟操持下来还会有一两千两的结余,但那也是要交还给乡君的。
樊氏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敢这样红口白牙的一通嚷嚷,外人听了自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等等……银子的事樊氏又是怎么知道的。
卢氏想到这里,脑子就开始快速的转了一遍,一时也没想起是哪里出了差错,致使这件事竟然传到了樊氏耳中。
这人惯来耳根子软,又没有半分成算,这次又怎会来这里生事,还借着这个由头?
卢氏不由又想多了些,心里一时有些乱糟糟的。
她有些烦躁的捏了手腕上的手镯,这是上次谢静悦送她的。
她心里不由平静了些,想起外面还有来祭拜的一些亲朋故旧,自己也不好在此多做停留,只得上前几步,走到樊氏跟前。
樊氏被她目光盯着,情不自禁的往后躲了躲。
“你们先退下去。”卢氏恍若未见,挥手示意几个婆子退了下去。
几个婆子忙应声松开樊氏,退到一旁。
卢氏这才看着樊氏,靠近她低声问了一句,“是谁让你今儿来寻乡君讨银子的?”
樊氏闻言却是一声也未吭,只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