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的人,竟主动邀战今夜?她略想了想,“早些时候慕容的行踪,被他跟到了。”
顾星朗没应。
阮雪音恍然,“你。被你跟到了。”——应该老早就交代了纪齐或小八,密切注意慕容行动吧,那会儿跑出来同她说话,是为看看底下人有没有依令办事,“然后你将他的部署告诉了上官,又将上官调兵的事告诉了他。”
上官宴计算之后,认为目前人手足以抗衡,那么与其等着对方偷袭,不如先发制人。
顾星朗不意外她迅速厘清、全部说中,轻叹一声,“所以等着吧。已是局面下最好的法子了。”
“你,”阮雪音依旧站在原地,脑中过不去那个梦,也过不去竞庭歌站在门口守夜的画面,“是想同时保他们两个的命,还是想,一网打尽?”
若是从前的顾星朗,当然前者七分后者三分;可如今,能有五五分已算不错。而他这般做法,两种可能都是存在的。
“同时保命,且一网打尽。”顾星朗答得很快,很坦诚。
阮雪音绷着心脑又忖片刻。“国家社稷在前、个人信仰在后,此为上官家传承。有些道理就算慕容想不到,上官宴会想到。”
他们会提防顾星朗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一并生擒囚禁的谋划未必能成。
她完全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听见他的回答带了笑意:“没说一定成啊。哪有绝对的胜算。”
阮雪音闭眼一瞬。梦境若真为兆,缺口就在这里吧。“我带竞庭歌去。有用没用,总要试试。”
“你想做什么?”
“我不相信他们会死守君子协定。更况刀剑无眼。”
“因为梦兆?”
阮雪音真不想称之为兆,有此判断也并不完全因那个梦。但她想劝他放弃这回合。“是。”
黑暗中顾星朗沉默片刻。“你若去,我就得去。”
阮雪音摇头,“无论如何我和竞庭歌都稳当。你就在这里,按原本计划行事。”她知他担心什么,走回榻边,坐下摸到他的手,双手握住,“事情若顺利,我自然跟你回去;若不顺利,”
空气凝固一瞬,两人都屏了一刻呼吸,
“我也必会去找你。或者等你来找我。”
竞庭歌独立门口的画面再次钻进脑海,她加快语速:“一会儿你搬去石堡吧,守着孩子们。朝朝都跟着你呢,我舍不得女儿,不会诓你。”
“一炷香一报,下一个信报就快到了,或许——”
“等不了。”阮雪音越发急,“不能干等的。顾星朗。”
她在说这句话时已察觉到他浅淡的拖延之意,心知他是不想让她去——除此之外,会否,会否他其实,也能接受别的可能呢?
同时保命且一网打尽,只是他要的结果里最好的一种。
却是竞庭歌唯一能接受的一种。
帐内再陷死寂。
“顾星朗。”她握紧他手柔声,近乎乞求。
顾星朗终于反握住她手,“我让纪齐送你们去。”
帐外夜正浓。他牵着她,对纪齐细细交代。
在她抬步往前走、背对他的瞬间,使了个眼色,纪齐立时懂,微微颔首。
“晚些你要去执行任务么?”静夜里靴子踏雪的声音很响,沙沙沙沙。
“回殿下,视情形而定。陛下自有指令。”
“他们俩都不能死。你姐会崩溃。”
纪齐稍怔,“殿下未免,危言耸听了。”
已能望见石堡前竞庭歌的身影,阮雪音眯了眯眼,“她不是从前竞庭歌了,心慈了不少。”
“那是对蔚君陛下吧,毕竟目标一致,又一起生活了四年,还是阿岩的父亲。”
阮雪音听出某些端倪,与在顾星朗那里猜得的因果正恰,“所以上官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