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絮絮叨叨同叶绾秋说了些话,又留她用了晚膳,这才放她回去。从荣庆堂出来,想起才闯了祸的卢景音,心道虽说闯了祸,但在小姑娘看来,怕是还受了惊吓受了委屈,到底是堂妹,她也该去看看,这样想着,叶绾秋打发小檀回去取了些安神的沉香来,绕路去栖霞苑探望卢景音。
下午时叶绾秋没见着卢景音,梁氏说,卢景音受了惊吓,先送回去歇着了。
叶绾秋在荣庆堂呆了一下午,走到栖霞苑时,正瞧见两个丫鬟端着托盘出来,托盘中放的,是大厨房送来的晚膳,叶绾秋扫了一眼,饭食都没有动过。
见叶绾秋过来,两名丫鬟连忙行礼,叶绾秋摆摆手,道“二妹妹如何了?我来看看她。”
“二姑娘在屋里,说是没有胃口,晚膳一点都没动。”穿绿衣的丫鬟翠香是卢景音的大丫鬟,服侍卢景音久了,感情深厚,为主子不肯吃东西的事格外担忧。
叶绾秋往里走,还没看见人,就听见卢景音的声音,道“我说了,我吃不下,什么都不想吃!”
叶绾秋微微皱眉,往里走,只见卢景音坐在软榻上,抱着膝,一副自闭不想见人的模样。再走向前,卢景音抬起头,欲说话时,才发现来的是叶绾秋,抿了抿唇,道“是大嫂来了,翠香也不知通报一声。”
叶绾秋侧目看她,卢景音侧了侧身,撇开头,道“大嫂来看我,人也看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天黑了看不清路。”
叶绾秋嫁到卢家这些日子,同辈当中,也就与卢景萱熟悉些。三叔一家婚礼之后就回南边去了,相处时日短,谈不上感情,二房的长女卢景悦是庶出,已经定了亲事,平常都在屋子里绣嫁妆,见面的机会少,而卢景音,却不知为何,一直不愿与叶绾秋有更多的接触。
对此,叶绾秋也没有费心讨好,就像卢景奕说的,她是世子夫人,是卢家长孙媳,是卢景音的嫂嫂,只有卢景音敬着她的,没有她无原则的去迁就卢景音。更何况,一个很快就会出嫁的小姑子,对叶绾秋来说,面子上过得去,也就够了。
卢景音嘴上说得刻薄,可叶绾秋注意到,小姑娘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呢,平日再如何骄傲自持,毕竟是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遇到今日这样的事,恐怕吓得够呛。正要安慰她两句,卢景音又接着道“若是安慰的话就不用说了,今日不是大嫂大义凛然的要我去给那不知什么人赔罪吗?既做了恶人,就不必装好人了!”
叶绾秋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被堵了回去,心道什么心地善良忐忑不安,这人分明是心有不忿气的,有气性也就罢了,偏还没脑子。今日若非她运气好,撞到的是个摆不上台面的,人家好端端的孩子没了,卢景音便是宁国公府的千金,也得脱一层皮!
这样想着,叶绾秋也没了劝慰她的心思,道“二妹妹今日受了惊,我就不打扰二妹妹了,沉香静气凝神,二妹妹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二妹妹。”
绕到栖霞苑走了一圈,叶绾秋回到听松堂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卢景奕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檐下,逗着笼子里的绿毛鹦鹉。见叶绾秋回来,卢景奕手里的果子丢进笼子里,回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祖母留我用膳,又去栖霞苑看了二妹妹,也不晚,天还早呢!”叶绾秋也起了玩心,拿了碟子里的果子逗鹦鹉,只是绿毛鹦鹉面前有果子吃,并不打算理叶绾秋。
“为了宋大姑娘的事?”卢景奕下午没出门,陪老国公下了一下午的棋,不过丞相府的事他也知道,已经得了消息。
“那位姑娘姓宋?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叶绾秋见鹦鹉不理她,随手放下手里的果子,对卢景奕口中的宋大姑娘倒有些好奇。
京城姓宋的人家不少,但提到宋家,许多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国子监祭酒家,不为别的,只因为宋家自本朝开国以来就任着国子监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