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才让人安心。
“总算能好生说话了。”坐在观景亭中,转望四周,她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周妈妈将鎏金手炉奉予了她,低眉说道“主子是想问昨晚之事么?”
朱氏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凝在她身上。
周妈妈合拢于身前的手握紧了些,语声极轻地道
“回主子,昨晚奴婢是从亥正(晚十点)时起守在路口的,没多久就瞧见三夫人跟牛婆子抬着安三姑娘走了过来,因奴婢已经提早灌醉了守门的婆子,她们行动也轻,倒也没惊动人。”
她在此处稍停了数息,蓦地一阵风袭来,凉浸浸地直往人脖子里钻,朱氏不禁面色微变,拢紧了身上的狐皮氅衣。
周妈妈亦是身子一缩,握紧的手指节泛白,语声也有些发紧,又道
“她们两个把人抬到小莲塘,正在往里扔的时候,那牛婆子忽然说了句‘塘里有个人’,三夫人当时就吓得松了手,把个安三姑娘给扔在了地下,奴婢也……也唬了一跳。”
她咽了口唾沫,手指来回绞动着,似是要籍此抵消昨晚的惊惧。
朱氏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觉得后心一阵阵地发凉,手掌已然被冷汗打湿了。
安静只维系了片刻,周妈妈的语声便又响起,和着寒风送入朱氏的耳畔。
只听她道“奴婢一开始以为牛婆子胡说,可巧就在那个当儿,那月亮竟从云里穿出来,正正照在那小莲塘上,奴婢这才瞧见,塘里真有个男人,脸朝下浮着,像是已经死了。”
“你就没瞧见脸?”朱氏颤着嘴唇问了一句。
此乃她最为不解之处。
在她……不,应该说是在向采青授意周妈妈的设下的计谋里,死于昨晚的,应该只有安三娘一个人。
而借安三娘之死,将谋害继妹的安氏捏在手心,才是朱氏设局的真正目的。
虽则向采青力陈此事无益,只消把她们看中的那个人陷进局中,也就成了。可朱氏却还是执意如此。
她想要多捞一个筹码。
那晚分赏宫中的衣料时,向采青就已然看出,安氏是个心胸狭隘、巴高望顶之人。
这种人,只消给予足够的缘由,她就敢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