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过,不少是你师兄师弟,但听得进去的,我不说他也会明白。听不进的,说了也白说。”
说到这里,陈襄长长地叹了口气。
章越心道,是啊,该浪的还是得浪,谁也挡不住。
他将陈襄的话牢牢记在心底,然后道:“学生受教了。”
陈襄道:“我再与你好好讲一讲诗赋中欠妥之处。”
章越当下将心神收回,专心致志地听陈襄讲授。
不久师娘已是将鱼炖好了放在一旁笑道:“你们先别揭盖,我再给你们去温酒。三年的青红老酒。”
陈襄道:“酒就不必温了。”
师娘嗔道:“没见你这般,徒弟都考了解试第三名。外人听来会说你好生小气。”
陈襄失笑,师娘一面怪着,一面揭盖,顿时鱼汤的香气四溢在堂上。
师娘将鱼汤盛了两碗放在二人桌上,陈襄举起鱼汤笑道:“我就以此鱼汤贺你及第之喜了,莫要嫌寒碜。”
章越举起鱼汤笑道:“学生最喜欢喝师娘炖得鱼汤了。先生师娘大恩,学生永世不忘。”
陈襄师娘闻言都是笑了。
章越当下喝一口鱼汤,姜丝将鱼的腥味掩得恰到好处,口中皆是甘甜。
对他而言,这一碗鱼汤更胜于无数山珍海味。
师娘看着章越神色问道:“除了姜蒜,我什么也没加,甚是寡淡,不知是否合得你口味。”
章越想起方才的感触,不由言道:“人间有味是清欢。”
师娘细细品来,笑道:“好一句‘人间有味是清欢’。”
陈襄心道,三郎的诗赋虽难登大家之境,但有时信手偶得来的佳句,却是出神入化,实在令人费解。
今夜。
州桥旁的张家酒店热闹非凡。
酒店门前站着的厮波,见到酒客招呼即上前。
还有无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妓,她有的缠着低低的抹胸,露出一大片雪白。
也有小脚的穿着窄袜弓鞋,不少酒客看着弓鞋凤头窄处都是目不转睛。
王魁与何七也在酒楼里。王魁也颇好小脚,不过却没有何七那般喜好。
如今王魁与何七正与一般朋友坐着。
王魁如今是国子元,论朋友是要多少有多少的。但那等眼红来攀附或者酒肉之友他们自是看不上。
他们今晚交往的都是京里富贵闲人,衙内,至于左右捧场的厮波和歌伎也不是等闲之辈。
厮波就是平日没正经营生,整日就守在酒肆里,专门伺候有钱人。
别以为这行当好混。
普通厮波不过帮有钱人跑腿帮闲,赚几个辛苦钱。
厉害的厮波各个都是人精,而且口齿伶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等,平日就是专门引起这些富贵人家,哪里好吃好玩就往哪去,让他们大把大把地败坏钱财。
如此厮波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如今张家酒楼,王魁与何七这一桌,可谓炊金馔玉,陈设百味。
许多菜肴别说王魁一辈子没吃,就是见也没见过,一旁富贵之人一言一句间都是拿话捧着王魁,还有几名厮波在旁划拳助兴。
两名穿着弓鞋,面容姣好的妓女一左一右坐在王魁身旁。
一名厮波对女子道:“这位可是国子元,知道何为国子元么?你们今日可要将他陪好了。”
两名妓女闻言吃吃地笑了,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王魁,迅即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王魁感觉对方一双玉足在酒桌下不住触碰着自己的小腿,片刻后另一双女子的玉足也凑了过来,似还脱了鞋。
正在王魁魂游天外之际,这时身旁女子将一盏酒递至自己口边,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