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抿着唇,偷偷地扯了下江寒舟的衣角,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看这样子,赵辰羽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只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发难于江寒舟。
那么,皇帝知道吗?
无数念头从脑海里划过,顾晏的心思也跟着起起伏伏,无法安定。
江寒舟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就算当面被赵辰羽刁难,他依旧神色不改,以至于大殿内众人心思浮动,哪怕是看戏的心态,也无人敢公开表态站队。
赵辰羽扫视一圈,眸底深处倏地划过一抹得意。
自从登上太子之位后,他一直都被各种人掣肘、防备着,先是暗中铲除了先太子的同党,再是费尽心思去追杀楚王,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这个太子,当得很不舒服!
唯有铲除掉那些障碍,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所在。再者,楚王早先与先太子是好友,据说还在暗中偷偷追查“谋反”之事,这样的人可留不得。
一想到很快就能定下江寒舟的罪名,赵辰羽心里有些激动,忙道“父皇,这是儿臣无意中搜罗到的人证和物证。其中,这两个人证与当年皇妹边关刺杀一事有关。”
他看向那两名穿着御林军服饰的男子,沉声道“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敢有半句隐瞒,便是欺君之罪!可都听清楚了?”
“是……是……卑职听清楚了……”
皇帝看着他俩,意味不明道“太子说,你们与公主边关被刺杀一案有关?莫不是亲眼所见?”
其中一人回道“启禀陛下,卑职并非亲眼所见,却听兄长提起过。当年,兄长与其他人一起保护公主前往边关,无意中遇到楚王与西凉人私下联系,立即遭来楚王的疯狂追杀。兄长看着一个个人死在屠戮的刀剑下,他侥幸能逃回京城,不久后却也死于重伤。临死前,他还留下了书信,告诫卑职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把此事透露出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高举起头顶。
旁边伺候的宦官立即走上前,接过来,呈送到了皇帝跟前。
后者一目十行地看过,万千情绪都敛在眸底深处,半晌后,才重新看向另外一名穿着御林军服饰的男子,沉声问道“那你呢?又要跟朕禀报什么?”
“父皇……”
赵辰羽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儿,正要插嘴,被皇帝一记凌厉的眼神慑住。
他嘴唇动了动,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江寒舟,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不甘与不安。
“启禀陛下,公主被刺杀时,卑职也在保护公主之列。卑职不仅看到楚王与西凉人私下联系,还知道那西凉人姓厉,称呼楚王为师兄。”
“简直是胡说八道!”顾晏容不得他这么污蔑,当场怒喝道,“你二人言之凿凿,以为就能把脏水泼到我家王爷的身上?一个说随行侍卫悉数倒下,一个则说侥幸逃生,到底谁在说谎?”
那御林军一慌,连忙道“卑职回到京城已是重伤,是公主殿下救了卑职……”
顾晏长长地“哦”了一声,面带讥讽,“既然是公主救了你,那这证据就不作数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得到公主的授意,特意来做这个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