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惊龙之所以上来便硬碰硬,是因他知道眼前这个老者已经中了毒,且与辇队护卫激战了半个多时辰,自己年轻且一直在旁歇着,体力必然大为占优。
百里毅之所以愿和他硬碰硬,只因他知道自己今日定然无法活着回去了,但求速战速决杀了这个护卫百夫,卫队群龙无首,或可趁隙袭击辇车杀了夏牧炎。
辇队中冲出一百多人,同时杀向了百里毅身后的那群伤兵。
“咚!咚!咚!”
梅远尘在盐政司府侧门下马,上前叩了门环。以他的武功,越过这道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然他并未这么做。
“云爷爷、傅二叔他们守着府上已经够累了,怎能再惊着他们?”他是这么想的。
“门外何人?”薛壬馍惊了个冷颤,低声喝道。他是丑时初刻开始值夜的,这会儿天快亮了,睡意最是沉重,听了这叩门声,瞬时警醒。
梅思源任清溪郡察司时,薛壬馍便是府上的护卫,那是他尚年少,最喜欢跟梅远尘耍玩。五、六年过去了,梅远尘已长成少年,他也娶妻生子为人夫为人父。
这个声音,梅远尘自然熟悉,听到应答,他笑着回道“薛叔叔,是我,远尘。”
“公子,是你?”门内传来薛壬馍欣喜的声音,接着门从内而开。见楹下站着的正是自家公子,薛壬馍脸上喜意更盛,兴高采烈道“公子,真是你!太好了!快进来!快进来!”说完,边拉着梅远尘往院子里走,边朝内大声叫道,“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海棠向来少眠、浅眠,先前是要照料梅远尘起居,近来却是心绪烦闷,睡意寡淡。她是女眷,自然住在内院,卧房便在其间靠外的位置,离侧门最近,不过四、五十丈远。
她正由伙房端来一木盘的温水,备着一会儿洁面,忽听院外传来“公子回来了~~~”的声音。
“嘭!”一盘水砸在地上,却已不见了海棠的身影。
太阳升了起来,整个世界却如陷入了昏睡。
徐寒山抱着父亲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啊~~~啊~~~啊~~~”
杜翀站在城墙上,亲眼目睹了这两个时辰的血战,心中敬意澎拜,望着城下的徐家父子,和他们身后仅剩的千余白衣军将兵,“噗通”一声跪下,含泪伏首道“徐将军,对不起!”
覃惊龙以刀做拐,强撑着行到了第三个轿辇旁,恭声报道“王爷,贼人已尽数伏诛,我们还去皇宫么?”
与百里毅恶斗了两百多个回合,覃惊龙竟渐渐落了下风。好在数十府卫见状及时冲上前来,将精疲力竭、已多处负伤的百里毅乱刀砍死。
没想到里面传来的竟是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覃大人,临行王爷有交代若清理了路上的伏兵,便即刻回府,他在府上候着。”
“原来王爷早已料到有人会在往皇宫的路上设伏,我们这一趟是探路的。”覃惊龙这时才醒悟过来,翻身跃上马,大声令道,“回王府!”
灭了跟进来的吴常泰部后,夏靖禹领着一万三千余白衣军将士直往赟王府赶去。绝非他无情无义把徐家父子留在城外独自面对两倍余的敌人,实在是形势紧迫,分身无术。他已和夏承炫计定,一旦进了城关便直奔赟王府,而颌王府的人则在赟王府往皇宫的路上设伏,两方使力誓必拿下夏牧炎。
若让夏牧炎拿了传国玉玺,他便是大华皇帝,到时候甚么都晚了。
没想到大军行至南街,距赟王府不到二里时,无数黑衣死士从四面八方袭来,倒打了白衣军一个措手不及。
黑衣死士虽众,却也不过三、四千之数,相较白衣军那是远远不如。且黑衣死士悍不畏死,白衣军将士也不惶多让,黑白两队人马厮杀不到一刻钟,白衣军便稳稳控制了局面,将黑衣死士逼得一步一步退到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