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将军密电”泄漏后,冯国璋与袁世凯的裂痕更无法掩饰。于是冯国璋—不做,二不休,决定对袁施加更大压力,以迫其将政权让予他。
为此,冯国璋于4月1日和16日公开致电北京政|府,劝袁及早退位。各省军阀纷纷效尤,亦先后通电劝袁世凯迅速退位,袁世凯不得不派亲信阮忠枢南下向冯国璋乞情。冯国璋在阮忠枢的请求下,答应联络各省,担任调停。5月18日,冯国璋邀集未独|立各省在南京召开代表会议。
冯国璋意图通过南京会议逼袁下台,由他取而代之。但由于倪嗣冲的破坏和各省区将军代表谋略不一,遂使南京会议夭折。冯弄巧成拙,被舆论斥责为“与其名为解决袁氏地位之会议,毋宁名为解决自己地位之会议。”
给老袁最后一击的是他的心腹、四川督军陈宦的三封电报。这是陈宦的老师骆成骧便为陈宦代拟了三道讨伐袁世凯的电稿,骆并自信地说“要气死国贼!”三道电报在1916年5月相继发出,前两道电文口气还比较温和,只是劝袁世凯退位而已,但第三道就让袁世凯气得暴跳如雷了“自今日始,四川与袁氏个人断绝关系,袁氏在任一日,以其政|府名义处分川事者,川省皆视为无效。”袁世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腹陈宦都会“反”了自己,气得大叫“人心大变”。
这一番折腾,老袁已经不支。等到病情急剧恶化、小便不畅后,在袁克定的坚持下,袁世凯才让法国医生贝希叶前来诊治,但此刻为时已晚。贝希叶建议袁世凯到医院去动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被袁世凯拒绝。在这种情况下,贝希叶只好在袁世凯卧室给他导尿,但此时导出来的全是血尿。袁世凯自知不起,便急忙让人把徐世昌和段祺瑞找来,并把总统大印交给徐世昌,说“总统应该是黎宋卿黎元洪的字的,我就是好了,也准备回彰德去。”
6月5日,袁世凯一度休克昏迷。不过在清醒期间,他还是在案上遗书一封,上书“为日本去一大敌!”不知是对自己一生的褒扬还是将来时局的预言。延至6月6日的凌晨6点,袁世凯终于一命归西,正应了骆成骧“要气死国贼”的话。
据说,袁世凯在6日凌晨昏厥复苏之后,对侍疾在侧的老友徐世昌低声说“杨度杨度,误我误我”;也有人说,袁世凯临终时说“是他害了我!”袁世凯也没说这个“他”到底是谁,一般人都认为指的就是大公子袁克定。要说这复辟丑剧,袁克定还真要负一半的责任,他自己想做太子想疯了,结果是把老头子推到火上去烤,害得袁世凯一代枭雄,最后为这竖子所害,落得个可惜可笑又可叹的千古骂名,真是窝囊至极。袁克定这个人,不文不武,品不高,德不显,糊涂半生且不说,晚年还好男宠,结果因此而倾家荡产,潦倒而终。袁世凯有这样一个太子,又怎能不败?
由于袁世凯死的时候仍旧是在职的总统,因此黎元洪在继任总统后还以在职的规格给他治丧。当时中|央政|府除了拨款五十万公款用于丧葬费用外,还通令文武机关下半旗、停止宴乐27天,民间娱乐也停7天;文武官员和驻京部队一律佩戴黑纱;设立“恭办丧礼处”,以曹汝霖、王揖唐、周自齐三人承办大典丧礼,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三人总负责。
袁世凯的死因从根本上说是一生事业的屈辱性失败,从表象上看是因为他不信西医。“他致死的病症,是膀胱结石症,最初的病状是小便困难。这个时候,如果住院导尿或者开刀,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他一向坚信中医,从不肯找西医来诊视”。(袁静雪《我的父亲袁世凯》)等到最终无可奈何地请来西医,已经晚了。
袁世凯的丧仪从另一个侧面颇为有趣地象征着他的一生。“这个仪式是新、旧习俗,中西礼仪的大混合”,“进行仪式的喇嘛们,有的诵经,有的吹奏蒙古乐器,而现代的西洋乐队却在吹奏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