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称帝过程中,曾追随他多年的两位老友严修和张一麐却对复辟帝制明确表示反对,他们一再劝阻袁世凯不要走上这条绝路,但袁世凯终究未曾醒悟。
开弓没有回头箭,世界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可吃,在后来取消帝制的当天晚上,袁世凯把张一麐找来谈话,极其悔恨地说“我当时没有听你和范孙严修的字的话,现在想来真是又悔又愧啊!范孙跟随我多年,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什么官阶升迁;你在我的幕府中也有十几年了,也是从来没有提过什么个人要求。可见那些淡泊名利、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的人是多么的可贵,这才是真正的国士啊!那些曾经推戴我的人,难道他们真的是为国为民吗?他们今天推戴我为皇帝,明天就可能反对帝制,这种人真是比比皆是哪!总之,我办事情的时候多,读书的时候少,这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最后,袁世凯沉痛地说“只是误我事小,误国事大,当国者不能不引以为戒啊!”
到最后,袁世凯的身体也顶不住了,称王称帝非但没有帮助他破除家族魔咒,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在1916年的元宵节,正当全家人围在一起吃元宵的时候,六、八、九三个姨太太为了“妃”、“嫔”的名分又在袁世凯的面前大声争吵了起来。袁世凯见后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不要再闹了!你们都要回彰德去,等着送我的灵柩一块儿回去吧!”说完,袁世凯便起身回办公室了。
这在以前是不可思议的事,一生要强的老袁,怎么也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从没有谁敢在老袁面前这样放肆,就是姨太太们也不敢,什么时候起,这家的传统被颠覆了?难道真的是英雄迟暮吗?
他善于处理各种疑难杂症的大脑已经无法应付得了家务事,他的精力也大不如前,再也不像当初《纽约时报》所说的“简直就是健康和精壮的化身”、“虽然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从来不见倦容。他处事果断,能敏锐地发现局势的要害,迅速做出重大决策”了。
当时护国战争已经爆发,袁世凯整日忧心忡忡,精神不振,再被家里这么一闹后,袁世凯从那天开始便饭量减少,慢慢身体就急转直下了。在各方要求总统退位的声浪中,袁世凯方寸已乱。
在奉天将军张作霖的“推荐”下,54旅旅长孙烈臣继任二十七师师长。在此时候,能够依靠的军队非张作霖莫属,自然有求必应。然而张作霖开始大力进行军事训练时,浑不见答应袁世凯出兵的动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灵转了,袁世凯见大势已去,于5月下旬忧愤成疾。
打击接踊而至。“北洋三杰”之一的冯国璋在年前拒绝了参谋总长的任命,不得已同意他“遥领”于南京。等到云南独|立,组织护国军,讨伐袁世凯。冯国璋鉴于全国讨袁运动兴起也就不再装病了。1916年3月9日致电袁世凯销假视事,从此放开胆量,公开反对帝制,遂成为“北洋派中反对洪宪皇帝之第一中心人物”。
冯国璋一面向袁世凯迭电密陈请“勿轻开战祸”,一面通过梁启超、胡鄂公等人与西南滇桂军阀唐继尧、陆荣廷信使往来,以促使西南独|立和陆荣廷攻击广州,逐驱袁世凯死党龙济光同时,又劝说四川的北洋军与护国军停战,并且指使四川、湖南将军陈宦、汤芗铭通电拒绝袁世凯的命令。当袁世凯派曹锟率北洋军入川与护国军接火之日,梁启超派人赴南京,请冯国璋协助蔡锷反对帝制维护共和。冯国璋对来使说“我是他指袁世凯一手提拔起来而又比较亲信的人,我的电报对他是个重大打击。我们之间,不可讳言是有知遇之感的。论私交我应该拥护他的,论为国家打算,又万不能这样做,做了也未必对他有好处,一旦国人群起而攻之,受祸更烈。所以,我刚才考虑的结果,决计发电劝袁退位。”于是,冯叫秘书拟好两电,一电致袁世凯,劝其退位一电分致鄂赣与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