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逼死皇帝的时候,那可是轻松三十万大军就拉出来,长江黄河无人敢动。魔都自治,那是不需要朝廷过问的,吏部都是走流程……”
“万一呢?万一‘劳人党’越打越多呢?大前年还是一个军镇,前年就是几个县半个州,去年就是半个省。今年,岳州也不剩下几个地方了。再加上江西,除了赣北、赣东,人事、财政,已经尽数由‘劳人党’掌控。别忘了,之前还跟‘靖难军’对峙,郭雀儿不仅仅在赣北拉拢龙氏兄弟,还能分兵赣南,逐步清洗地主武装。这说明郭雀儿在江西,是游刃有余的。”
“他妈的,难道‘劳人党’还有余力?”
“我看,不如探一下高从诲的口风。”
“行不通,你们谁知道他跟王角、柳照之做了什么交易?是王角拿钱收买他,还是他问王角花钱买命?两者看上去结果一样,可性质大不相同。”
“……”
厕所内的几人,竟然很有默契地沉默下来,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上厕所,他们还是能挤出微笑,仿佛只是在说一些酒话。
别人恐惧我贪婪!
但有风险。
“要是能知道魔都高层的态度,就好了。”
“不可能,那边高层跟朝廷已经权力交叉,海外收益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指望他们能够透风,只怕已经是消息满天飞的时候了。”
“‘忠义社’说是说分裂没了,但掌权的那几家,又有什么变化。像陆龟蒙这样的,即便是族长,也会被架空。”
“烦啊……”
焦虑难以控制,机会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可是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又在内心反复地来回拉扯。
“一旦魔都下场,战争的烈度、强度、广度,都会大大增加,整个湘北地区的人口流失,将会非常恐怖。可以说,是个绝佳时期啊。”
“如今只要是有钱的,都在做多大宗物资,朝廷的羊毛,已经收割过了一回。接下来的收益增长点,就是掌握地方治权,钱镠推广的‘拆分税务’,真是妙不可言……”
垂涎三尺,蠢蠢欲动。
可惜,相较于普通的富豪或者豪强,他们的确算得上巨头,但是跟真正的寡头级豪门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缺的就是这点意思,争取的,也是这点意思。
“事情最多几天就会出现重大变数,错过了,可能就错过了。”
“最后两天!不!最后一天,最后一天,重金在武汉打听消息,如果魔都下场镇压姓王的,那么就吃下‘湖南三张’吐出来的肉。如果魔都不下场,或者要拖延到八月份,那就炒粮食和药品。”
“东京和西京的制药厂,都可以扩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只有提前和迟到。”
“你们有没有想过赌一把王角?”
“……”
“……”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只是这么个随口一说,又一次让厕所的氛围尴尬起来。
别人恐惧我贪婪……事到临头又患得患失,无奈。
“如果‘劳人党’撑过武汉、江东、岭南势力的围攻一年以上,可以考虑全面押宝王角。”
“他妻儿都在东京呢。”
“没有意义,张子一生都没有结婚。后人只会比先辈更狠……”
“……”
“……”
烟雾缭绕,终于有人过来催促他们继续喝,且要喝到尽兴,这场厕所小会才算散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岳阳楼灯火通明,宴会厅中的水晶灯简直就像是太阳,整个大厅没有黑暗的死角。
喝高了的高从诲一个劲儿地吹牛逼,不少人也趁机过来借着敬酒想要套话。
但高从诲是一个无赖,平日里灌酒早就练出三斤高度酒还能神志清醒,只不过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