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独自一人徒步走了上千里,最后脚底板磨出来的茧比鞋垫都厚,可以说心志极其坚毅的汉子竟险些落下泪来。
几日经历,大起大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令狐貂不敢去接那方还有一丝幽香的帕巾,唯恐将其弄脏,只是抬起手,用袖子拭去了脸上的灰尘与浓痰后,突然跪倒在地,叩拜行礼。
“多谢四爷相救,小,小人感激不尽。”
说到最后,已有哭腔。
宋琅见状,不禁叹了口气,遥想当年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小心翼翼。
初入社会,寻的活路也并不光鲜,每天只能拖着一身疲惫去坐最后一班地铁回租住的地方,车厢明明有空座,却因为衣服上都是灰,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门口,看着门外的光影交错,偶尔不小心睡着了,又会被开门之后灌进来的冷风给惊醒,抬头看一眼站台后,又继续低下头等待。
将这方梅姐姐亲手缝制的帕巾强行塞在了令狐貂手中后,宋琅半是真心,半是故意地感慨道“怎能让你来做这运米的事呢?”
见令狐貂紧紧地攥着手中帕巾,低着头,没有说话,宋琅又问道“这么多,就你一个人?”
令狐貂抿着嘴,嗓音沙哑。
“不算多。”
宋琅自然看得出来他是在强撑,何况就算他真不嫌多,也不妨碍自己授恩于他,便转过头,朝着站在一旁的马卫吩咐道“将地上的米都装回去,再帮他将米运去东宫吧。”
马卫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四爷,这”
宋琅缓缓站起身来,一张口,就好似有一股带着冰渣的旋风从头吹到脚,让马卫霎时间浑身僵直。
“从今往后,本王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质疑声,哪怕半个字!明白吗?”
马卫站在原地,喉头滚动了几下,好半晌,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明,明白。”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后,宋琅蹲下身,开始将散落在地上的米袋搬去旁边马卫所驱使的牛车上,令狐貂见状,想要阻止,却被宋琅拦住。
“东宫不比其他地方,规矩森严,你办事若是出了差子,回去后免不了要被责问,正好我今天要去宗正寺领例钱和月俸,这牛车不用白不用,况且这么多米,你一个人搬得过来吗?”
令狐貂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犹豫再三,却终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