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那后宫之中,他都没有能为自己说话的人,故而宋欢对其态度一向都是倨傲与不屑的。
宋琅收回手,看了眼正试探性地放下挡住脸的手臂,在朝自己看过来的令狐貂,一只手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玉戒,眯着眼,道“六弟,在做什么呢?”
宋欢冷笑一声,竟是连理都懒得理他,转头瞥了眼那狼狈不堪的丑陋汉子,突然间喉头一动,将腮帮子一鼓,竟啐出了一口老痰,直直地落在令狐貂的脸上。
令狐貂只是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却又激怒了宋欢,只见他再度扬起手中马鞭,大骂道“狗奴才,你还敢躲?”
眼看着又是一鞭落下,宋琅却再次死死地抓住了宋欢持鞭的手腕,沉声道“够了!”
宋欢转过头,竟是毫不相让。
“怎么,四哥是打算与本王作对了?”
他并不清楚令狐貂与宋琅早在三天前就在崇文馆外认识了,当然,他就算知道了,出手也不会有所顾忌,只是眼下觉得宋琅这往日里懦弱无能的废物,今天突然为一个狗奴才,而且还是东宫的狗奴才出头,岂不是在故意与自己作对么?
二人你盯着,我盯着你,寸步不让地对峙之间,宋琅突然沉声喝道“马卫!”
本来在一旁赶着牛车,作壁上观的马卫听了,不禁暗骂一声这老四也不知是脑子进了水还是怎地,怎么醒了之后就净在惹事,这韩王是能得罪的么?
想到这,他赶忙凑上前去,小声劝道“四爷,莫冲动啊!”
倒不是真关心宋琅,只是害怕自己被牵连,到时候可真是一场无妄之灾了,他可最是清楚,这些权贵们害人的手段,那可真是阴损的很,杀人不见血,害人不用刀,他可不愿陪着宋琅一起得罪人。
宋琅眯了眯那对精致狭长的丹凤眼,瞥了眼侧后方的马卫,凶光微露,而马卫则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可立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宋琅深吸了一口气,等到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是春风化雨,冰雪消融,脸上多了几分诚挚热情的笑意。
他松开手,宋欢冷哼一声后,也收回了手。
虽不屑于这个名义上的四哥,但总不至于连他也一块儿打。
宋琅脸上带笑,全然没了刚刚愠怒的模样,语气更是亲热,就好似二人是那久未见面的老友弟兄。
“说来也巧,往日都难得与诸位弟兄见上一面,结果前天二哥才来过我府上,今天出门就碰上六弟了。咱们兄弟难得见面,当饮一杯不是?六弟又何必跟一个下人大动肝火,不值当嘛。”
宋欢瞧了他一眼,握鞭的手微松。
令狐貂搬出宋承乾来当挡箭牌,自然只会起反效果,除非宋承乾亲自到他面前来,否则光靠一个名字还吓不住还在气头上的宋欢,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令狐貂发泄自己的怒气,但齐王不一样,一听到齐王的名字,宋欢虽有满腹怒气,却也不好再发作了,却也未顺势接受宋琅的邀请,而是冷笑道“四哥这是要去宗正寺领这个月的例钱吧,呵呵,四哥的好意,六弟心领了,不过六弟担心四哥这请一趟客,府上的人之后就得喝西北风了,依我看,还是罢了。”
阴阳怪气了一番后,宋欢又是一脚踹在了令狐貂的肩上,手执马鞭,又骂了一句。
“下贱东西,今儿本王就暂且饶你一命,他日若见了,看本王不扒了你的皮!”
言罢,宋欢转过身,翻身上了已经自行从地上爬起的爱马,一扬鞭,就这么绝尘而去,竟是全然不给宋琅面子,而宋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未做声,只是挥手拂去了眼前的黄沙。
转过身,宋琅从怀中摸出了一方绣着两朵梅花的帕巾,蹲下身,递向了还坐在地上的令狐貂,柔声道“擦擦吧。”
遍体鳞伤的令狐貂盯着那方被递过来的梅花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