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鸡汤野菜最多的还是她爹,那装的满满一碗还要冒尖的野菜可不是假的。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赵玉也没有心思继续关注这些儿杂事,低头埋进手边的粗碗里,开始张大嘴巴咕嘟咕嘟的喝着汤。
袁氏忙活完手头的鸡汤,走到炕边弯着腰又伸手摸了摸炕头,察觉炕上的温度已经起来,又将铺在炕上的席子掀了起来散热。
袁氏忙活了好一通,顺便将被褥捂好。
等爷几个喝完鸡汤,将粗碗放进堂屋的水桶抓着两把草木灰洗干净,她才躺进被窝。
赵善川已经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正常,虽然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恐与惨白,但屋里光线暗,袁氏没认真看,也就没发现。
谁让她又是上山又是抓鱼,已经累的不行,眼下头刚沾上枕头,就忍不住犯困。
“杏花,明儿我得早起,和爹还有大哥三弟他们进趟城,你们明儿在家多抓些鱼,娘身子不好,你多照看些儿……”
迷迷糊糊的,袁氏就听自家男人像是在和自己交代什么。
不过她头重,没细听,只嗯嗯啊啊两句就将其含糊过去。
赵善川倒是没多想,见自家媳妇答应了,跟着放心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夜晚的赵家小院静悄悄的,东西偏屋的灯光也都在自家男人回来后纷纷灭了个干净。
只余下南面的正屋,屋里仍亮着灯。
赵福祥和李氏还没有睡。
自从赵善林三兄弟离开,赵福祥就一直靠着墙壁不动,活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石雕。
李氏早已不在缝补,刚刚赵福祥说的事,闹得她一直黑脸。
“当家的,想这些做甚,这些儿粮,咱儿交还是不交?”
“交。”
赵福祥咬着牙,猛的拍了下自己大腿,“不交,老大他们兄弟都保不住,交了,咱还有活。”
至于怎么活,如何活,赵福祥没说,但李氏却能懂。
如之前同三兄弟说的会活活饿死,没那么严重。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家里攒下了些许银钱,没粮时,倒是可以先用它们买些儿粮食用来应急,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眼下上面突然加赋,各地粮食必然涨价。
刨除买地,娶亲,日常生活等花销,他们家的银钱本就不多,还要留下应急的钱,真正能花在粮食上的银钱就更少了。
不过庄户人家嘛,没粮还有其他手段,仔细找找,能吃的东西不少,他们可能会过的苦些儿,却也能活下来。
“算了,这事先放放,”
“鱼汤的事,今儿我又重新试了试,确实好喝,明儿可以试着叫卖,真要成了,于我们而言,也是一条活路。”
李氏半眯着眼睛,从这鱼汤里面,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