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火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是孙子!”
这江湖味颇重的豪言壮语,让王琳琅不禁愕然,又感动。她有些动容地看着身侧的女人,注视着她红润又豪气的面容,开玩笑似地说道,“要是卢绽反对怎么办?”
“他————?”崔琪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不在意地说道,“他那能跟你比?男人没有了可以再找,可若是你没有了,那我的天可就塌了!世间的这些情情爱爱啊,我算是看透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当初爱得有多缠绵,转过身,给你捅刀子时,就会有多狠辣!”
那些渗着血杂着肉,充满着甜蜜快乐,痛苦绝望,以及种种不堪的往事,突然涌上心头,使得崔琪的面孔,在一刹那间,变得僵硬,表情像是凝固固体一般,凝固在脸上。
“走吧,里面的宴会,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王琳琅拍拍她的肩,轻轻地说道。
每一个人的内心,都隐藏着许多的故事。或忧伤得想流泪,或快乐得想大喊大叫,或痛苦得难以呼吸。它们深深地藏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落满灰尘,结满蛛网,被搁置,甚至遗忘。但是,一旦想起,便是地动山摇,心神俱伤。
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不能够,也无法,进入到一个人最真实的心底。
室外的空气,寒冷,清冽,带着雪中寒梅的冷冷幽香。一踏入宴会大厅,便直觉一股热量迎面袭来,使得人全身闭塞的毛孔,似乎在热气的熏陶之下,在慢慢地打开。
崔琪一把脱掉毛茸茸的披风,递给身后的婢女,挽着王琳琅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走向摆满了瓜果膳食的席间。
这是一个小型的家庭宴会,主要是为了欢迎崔琪一家人而办。作陪的正是郎城的副城主王瑞,以及他的夫人。
这些年在西部地区,风里来雨里去,早就把这个当初身体羸弱,被践踏到淤泥之中,郁郁不得志的王家庶子,锻造成了一个独挡一面,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
此刻,他正笑语款款地和卢绽交谈着。一张荡漾着些微皱纹的脸上,是对繁复世事的洞明,以及全然地掌控。
这些年,王琳琅在前方冲锋陷阵,抢夺地盘,后方的稳定,进步,与繁荣,全赖他领着一群文官书吏,呕心沥血,兢兢业业。
可以说,如今郎城在西部高原之中,独一无二,独占鳌头的地位,全靠兄妹两人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一个好比是遮挡庇佑的盾,一个好比是冲锋进攻的矛。盾与矛各司其职,才能进退有度,攻守兼备,造就了郎城如今赫赫有名的威名。
王琳琅端起酒杯,遥遥地向对面的男子一举,朝他调皮地眨眨眼,便一饮而尽。然后便拿起小刀,叉起盘中的卤牛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她吃相豪爽,不拘一格,有一种不受礼仪拘束的洒脱,到时惹得一旁的卢蓉侧目不已,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一般,暗暗地生长。
新烤出来的羊腿,金黄酥嫩,发出滋滋的响声。王琳琅刷刷刷舞着手中的匕首,左右开弓,削下一盘薄薄的肉片。然后,手指如同穿梭一般,竟将那些肉片,摆出一朵盛开的花,放在了崔琪的面前。
崔琪惊喜地看着这朵盛开的肉花,喜滋滋地喝了一口甜甜的果子酒,就大吃特吃起来。“琳琅啊,”她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我说,你干脆学学我,抢一个男人回来得了!要是抢回来的男人不好,你就扔掉,再抢一个,总会有一个既长得好看,又对你好的男人!”
王琳琅有些无语,这个家伙,似乎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以为男人是衣服吗?这套不行,再换一套?”
“有何不可?”崔琪哈哈一笑,“你现在是郎城城主,是西北地区的土霸王,要个把男人,为何不行?怎么,只许男人既娶妻又纳妾地,就不准我们女人换一换自己喜欢穿的衣服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