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不放心,便跟去看看。
刚靠近房门,就听到一阵压抑的悲戚声。
“瑛娘啊……娘的心肝肉,你快回来吧!娘的心都碎了,你到底在哪……瑛娘,我的瑛娘——”
小童出生的时候卫家已经没落了,他并不知道瑛娘是谁,不过猜也能猜到,应该是云莐小姐。
可是云莐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
比起疑惑,小童心里更多的是着急。
老夫人那双眼睛就是生生哭成了半瞎,哪还禁得住这样哭?
偏他最不会劝人……还是去叫奶奶来吧。
门窗紧闭的书房,卫老大人独坐于桌案后,手里拿着一卷抄录的书。
书页已经泛黄,上面的字体很是娟秀,一看就知是女孩子的,但又写的很大,像是故意为之。
嗔怪和和撒娇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爹,那些书字太小,把你眼睛都熬坏了,以后我来给你抄,我把字抄的大大的,你看起来就不会费眼睛……”
“爹看的书多了,你能抄的过来?再说你都是大姑娘了,还能给爹抄几年……”
“再是大姑娘,也是爹的女儿,我给爹抄一辈子……”
啪嗒一声,有什么低落在书页上,瞬间浸透了纸面。
提着食盒往回走的路上,季妧别提多堵心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没等铺垫好,自己就露馅了。
被骂的狗血喷头,还不能还嘴,因为对方是卫家、是苦主,她辩无可辩,活该吃闭门羹。
不能想,越想越窝火。
她一点也不恼那个开门的小童。
小童尽忠职守,本就没什么错,换作是她,她也不会让汉昌侯府的人进。
她恼的是恼罪魁祸首——汉昌侯!
卫氏那么个温柔如水的人,就算私奔是真的,也绝不可能是她的主意,百分之百是被汉昌侯忽悠上了贼船。
如果此刻汉昌侯站在面前,季妧真想揪着领子问他——有没有脑子?干得什么破事?
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还连累的她不受亲姥爷待见。
就算她跟汉昌侯府划清界限又怎样,脸又不能换……亏她以前还觉得这张脸挺好看,自从亲眼见了汉昌侯,最近她连镜子都懒得照了,一照就烦。
郁闷又烦躁的季妧闷头进了院子,把食盒直接丢给小纨绔,自己一个人钻屋里补觉去了。
翻来覆去有一阵子,将有点睡意,就被一阵砸门声给惊醒了。
季妧狠狠捶了捶被子,下床拉开门,正想冲小纨绔发火,小纨绔竟比她还火的样子。
“侯府的人来了。”
耷拉着脸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摔门而出。
季妧眯了眯眼,突然就不困了、精神了。
侯府来的是谁,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