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话刚起了个头,后半截还没来得及说,关山就到了近前。
他一把拉过季妧,另一手握住她的肩,上下前后打量了一遍,眉心紧拧成川。
“有没有伤着。”
虽然语气又臭又硬,但这应该是关心吧。
季妧心里微暖,摇头“没,多亏了小丁。你怎么知道的?”
关山薄唇紧抿,沉眸盯着她。
季妧出门时说了大致会在什么时候回家,到了时间人还未归,他不甚放心,就出门来找。
怕季妧揶揄还特意想了理由,比如大宝闹着要寻她,再或者他忘了某样东西的卤制时间……
结果半路碰见刚从西河沟看完热闹回去的村民,其中两个胆大的,见着他就是一通唏嘘感叹。
说季妧被老季家找麻烦,说他这个相公怎么不赶去撑腰,又说季妧差点被恶犬咬死……
早已见惯了生死,然当这个死字和季妧连在一起,就像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了一般,心口骤然缩紧,一阵闷痛,未及听完就朝西河沟疾奔而去。
远远的,看见一人一犬,紊乱失序的理智才算归位。
还好,季妧毫发无伤。
“谁干的。”
“还能是谁,除了季秀娥和她那个宝贝儿子……”
关山目光转冷,轻描淡写的问“你想让他怎么死。”
季妧愣了下,还没回神就已经拉住了他。
“你别胡来啊!”
“他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他想要我的命,实话跟你说,我也想要他们母子的命,但杀人是要坐牢的……”
“有的是法子,神不知鬼不觉。”
关山说这话时,嘴角下沉,眼底似有阴霾凝聚。
这是头一次,他不再隐藏,将情绪外放——有些阴鸷,有些暴戾,季妧甚至能感受到萦绕在他周身的那种森冷,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季妧打了个寒噤,不敢在露天野地跟他讨论杀人的话题,拽着他的手,硬将人拖回了家。
进门后,牢牢拴上院门。
季明方和大宝都在灶房烧锅,季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看了看,发现这锅卤制好还有不少时间,就拉着关山去了后院。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从军时杀、杀人是杀惯了的。”
季妧无意间磕巴了一下,关山看在眼里,神情微顿,浑身的戾气有所收敛。
季妧没有察觉,继续道
“我不是说这个习惯不好,沙场杀敌是本分,也是应当。
但你现在毕竟不在军中了,要杀的人也不是敌军,我们是平民百姓,我们要安安生生过日子,我就不能让你手上随便染血。
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做过总有痕迹,我和季家的矛盾又全村皆知,他们母子出了事,最有嫌疑的就是我,然后就是作为我相公的你。
为了那两个龌龊小人,脏了手实在不值……”
当年的事情季妧差不多已经能够确认,再加上今天黄骏才对她动了杀机,她不可能再坐以待毙。
没错,她是想让季秀娥和黄骏才死。
但她没法跟切个白菜萝卜似的自己动手,更没法让身边的人去充当这个刽子手。
过去二十多年生活的环境和形成的思维,让她更想用“光明正大”些的方法解决敌人。只要证据充足,律法就能做到的事,又何必让身边人去背负?
或许关山并不觉得杀人是一种负担,但季妧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关山是个普通男人,远离杀戮和血腥,陪她过普通日子的男人。
而且,死太便宜季秀娥了。
季妧不但要她以命相偿,还要她遗臭万年。
至少要将她作的那些恶事大白于天下,让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