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夜和武杨,才终于恢复了他们各自该有地宁静。
在武杨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过安稳的生活。没出山以前,他每天被师父以各种各样地方式“折磨”着练功。出了山以后,他背负着师父给他的使命,一边杀人,一边防止被人杀。
特别是下山以后的这五年,他更是身心疲惫。
在被阿明爹娘夜半燎身过后,后半夜的武杨,终于沉沉地睡了下去。
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一片和风煦日,春风洋溢的天地之间,静静地躺在一片广袤青青的草地之上,用最大的力气,最贪婪地方式,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安静地睡着,一直睡着,很安稳很安全。
美梦都是被打断的。
阿明自从爹娘一回来,魂就回来了。特别活跃,真是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
武杨在梦里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被什么抓着,摇来摇去,身下青青的草地突然掉了下去。
被晃醒的武杨虽然能在睡梦中醒来以后,保持杀手该有地冷静,但却无法在眼前的这张大黑脸蛋中保持淡定!
因为阿明的鼻涕虫正随着阿明的呼吸一窜一窜地伸向正下方的,他的嘴巴。
武杨一个黑虎掏心,阿明被挠到心窝,鼻涕和身体一下就都从武杨的面前撤走。
“小马叔,快起来吃饭啦,今天我带你出去玩!”被挠到的阿明并不再闹,说完就溜走了。
武杨一边穿衣洗漱,一边想阿明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做事简练,又有分寸,很特别,将来会是个有出息的人。
阿明爹见武杨出来,就立刻招呼武杨过来坐。
经过一夜,阿明爹的精神倒是明显焕发了许多。阿明娘从厨房给武杨打出一碗饭来,武杨谢过。
“听阿明说今天要带我出去玩,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以来,武杨对食水村的地理已经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刚才阿明提到要带他出去,他心中便产生了好奇。
“哦,兄弟你初来食水村,当然不知道。我们每次出漠回来,有两件大事要抓紧做。这第一是“朝术”,第二便是下种。这下种就是你们中原说的种粮食。兄弟,你别看我们这都是驼民,但种庄稼的手艺也不含糊,这不,咱们现在吃的这些都是咱们自己亲手种地嘞!”
阿明爹指着饭菜,拍着胸脯有些自豪,“我看兄弟你如今气色已经恢复地不错了,这后边的茫茫大漠,你人生地不熟,一个人肯定也是走不出去的。你且安心在我们这住着,往后我们出漠,再送兄弟你回中原。今日吃罢早饭,我们去田间垦地,兄弟你大难已过,顺便也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全听大哥安排!”
武杨看着眼前这个简单的壮汉,心想:阿明爹虽然粗犷,但粗中有细,难怪女人和孩子都对他亲热至极。
西河两岸的田地,武杨早就来过。
但他没有对阿明爹提起,因为他知道,以阿明爹的性格,肯定会给他介绍一番,他不想拂了阿明爹的热情。
等武杨和阿明一家都来到田地时,田地间早有许多人了。
大家看见阿明爹,纷纷都原地转过身来打招呼,热情洋溢。也有的更熟络的就直接拿阿明娘开玩笑,“兄弟,你带着这娘们来田里,是想让兄弟们都跑你家地里去种地啊,还是想让兄弟们拿口水给你家灌地啊!”
听了这话,阿明爹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阿明娘当年还在他老丈人家长着的时候,是食水村姑娘堆里最馋人的。
这些调侃的兄弟们当时都是和他一起趴在人家墙上,拿口水洗鞋面过来的。
当时的阿明娘还很是泼辣,一边大骂着他们流氓,一边拿着竹竿打,捅地他们嗷嗷地叫。
人总是在人生的某一个节点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