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批患者顺利走出方舱医院。
虽然等待他们的是居家隔离14天,但和进入方舱医院的时候相比已经好了无数倍,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发生着改变。
吴冕忙完工作,静静的看着方舱医院里的患者。
这里几乎变成了一个家,度过最初的惶恐阶段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方舱的条件也在一点一点改善。
最典型的就是移动卫生间增多,据说这几天新建的方舱医院都有几十个移动卫生间。
一切都在好转,吴冕眼睛眯着,看患者交头接耳的闲聊,看有人站在地上随着心里的节拍跳舞,看有人满屋子乱转,把方舱医院当公园一样遛弯,心中宁静。
把转阴的患者送走,下午又有新患者批次送来。
转送患者都是负压救护车,不像是最开始要用货车拉人过来。
可惜,一切准备的稳稳当当之后疫情估计也被控制住。不对!吴冕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可惜,早一天结束就是最好的。
本身就是一场遭遇战,虽然解决的过程并不完美,但只要结局让人满意就行,没办法要求再多。
生活,不是游戏。
“吴医生。”一个老年女患走到吴冕的桌子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阿姨,您找我有事儿?”吴冕站起来客客气气的问候道。
刘阿姨看着吴冕头顶的黄色大兔子耳朵晃晃荡荡的,虽然早都习惯,却依旧怔了一下神。
“吴医生,你这耳朵看着是真好看。”刘阿姨笑呵呵说道。
“是吧。”吴冕捋了一下兔子耳朵。
“我找你商量个事。”
“您说。”
“一会有个小伙子来住院,你看看能不能安排在c区?”
“哦?”吴冕眯着眼睛看刘阿姨,心念电闪,猜测她的目的。
“我隔壁床的姑娘人特别好……”
c区19床,女患,28岁……一系列信息出现在吴冕的脑海里。
一会要来个小伙子。
这些资料像是闪电一样在吴冕的心里闪过,他觉察出了什么。
“刘阿姨,您该不会是介绍对象了吧。”吴冕哭笑不得。
“是啊,我和小伙子的母亲一起跳广场舞,她平时犯愁,愁的跟什么似的。我这面住院,见隔壁床的姑娘人是真好,我跟你说,最开始我来的时候害怕啊,真怕把我仍到这儿没人管。”
“怎么会,别听他们瞎说。”吴冕笑呵呵说道。
“那几天就是这姑娘一直安慰我,陪我聊天。她是……”刘阿姨开始和吴冕介绍起c区19床的女患。
哪怕江湖经验再怎么丰富,吴冕也没遇到在医院里相亲的事儿。
这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想象力。
眼前这位阿姨还真把方舱医院当家了,其乐融融,竟然见缝插针的还要相亲。
不过吴冕觉得无所谓。
相亲总比大家人心惶惶的好多了,最起码刘阿姨的这个行为证明了现在方舱里的患者们情绪很平稳,绝大多数人都等着转阴回家,不会多想。
“刘阿姨,您说的我要提点意见。”吴冕耐心听刘阿姨说完,便反驳道,“住的近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儿。您说,两人刚见面基本都是尬聊,床还在一起,万一聊的不投机怎么办?”
“呃……”刘阿姨怔了一下,仔细想想,吴冕说的似乎有道理。
“而且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在刚认识的时候就暴露出来,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慢慢来呗。”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样,我把小伙子安排在其他区,您带着去相亲的时候给我打个手势。”吴冕叮嘱道,“一旦发现两人聊不到一起或者尴尬,您打手势,我就去查房,叫人离开。具体问题出在哪,咱们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