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身量极高的男子,身着一袭白衣白袍甚至连那靴都是白面白底,腰间一络丝绦白色绦带下坠着一条淡淡蓝色的绦穗,一头黑发被一根白色发带束起一半马尾,另一半随意披散着,有两缕还不经意地垂在脸的两侧。
说到这张脸,若是一定要昼潜来形容,恐怕他是从未在世间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的——
肌白胜于初雪比皮肤细腻的女子都还要白皙上几分,一双剑眉微挑好似要斜飞入鬓,一副细长好看的凤目内乌黑的眸子如若晨星,一通鼻梁高耸却不显突兀生硬,两片薄唇仿若含着朱丹!
这么一副美人坯子,想必那口中之齿亦是皓白如月的,此时脸上虽说没有任何表情,却亦是美得不可方物,倘若微启朱唇露齿一笑,必是要美到倾国倾城了。
轻轻地甩了甩头,昼潜为自己看一个男子这般出神而感到大惑不解,再度定睛观瞧,他不免心头一震,思量道:这夜风虽说不算大却也算疾的,将个院中花草尽数吹得摇晃不已,倒是他站在花草边却不见衣袍有丝毫动静,甚至连那披散在脸侧的乌黑长发亦是纹丝不动安静得垂着,好似这风是打他身体穿堂而过的一般。
“你看得见我?”
白衣男子总算是开口了,看着昼潜的眼神里仿佛凝着冷冷的霜。
“废话,看不见怎么会扔你?”昼潜看了一眼他紧紧握在手中的长剑,便随手抄起一根竹竿,指向对方,道,“我可告诉你,无论是你来采花还是敛财,今儿算你摸错门儿了!”
“凡人理应是看不到我的!”白衣男子先是一怔,跟着闪身到昼潜身前,不住地上下打量着他,并用一种空灵仿若天籁的声音说道,“我是——剑仙!”
“剑仙?”
昼潜听着这个在凡尘算是耳熟能详的“名字”,疑惑了起来。
凡尘确实一直都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在凡尘之上有一个叫作玄庭的地方,那里住着一种叫剑仙的人,他们可以御剑乘风,会剑术仙法专门诛杀妖邪。
然,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谁却也没有亲眼得见过剑仙真颜。
“最近,凡尘总有异动,我得玄蛉指引到了这儿,目的就是斩杀妖异的!”
白衣男子说话的时候,仍旧面无表情,声音也冰冷的,若不是那微微翕合的双唇,怕是会让人误会这根本是个冰雕出来的人。
“哈哈哈,你莫不当我是傻子么?”一竹竿抡了过去,昼潜质问道,“你说自己是剑仙便是?我还说我自己是玉皇大帝呢!”
“放肆,定身!”
白衣男子未料到一介凡人竟真会攻击自己,一双剑眉登时蹙到一起,左手微抬一道气屏便挡下了竹竿,跟着合拢左手食指和中指,凌空一点便将昼潜困于一个透明的结界之中。
这个结界并不是大,而且在笼住昼潜之后,还压越低,直到将他整个人都压倒在地上。
“啊!”昼潜手中的竹竿被弹飞,跟着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上,面露痛苦地吼道,“你要干什么?”
缓缓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白衣男子幽幽地说道:“谅你一介凡夫俗子无知,我只将你定住,若是再有僭越,便不会这般简单了!”
“吭——”随着一声闷哼,之前受了昼潜一饭之恩的独眼妖怪突然出现挡在了他面前,双开双臂颤抖着,像是要阻止白衣男子再伤害他一般。
“你快走啊!”一见它,昼潜立刻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啊!”
独眼妖怪一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扑到他身上,用力地拍打着那个无形的结界。
“哎——”低声叹了口气,白衣男子冷冷地盯着独眼妖怪,缓缓自腰间挂袋中取出一只笔来,微微弯下腰身去。
“它不是恶妖,不曾害过人,你不要伤它!”昼潜清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