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历经三朝,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大宋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事实上韩琦这些年的赫赫事迹,也的确如此。
抵御西夏,庆历新政,治理蜀地、抚治北疆等等,最主要的是,因为韩琦的存在,皇权的更迭才能平稳过度,光是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所以,赵顼如今虽然很厌烦韩琦的威势和权相之位,但不得不说,他见韩琦淡定从容,话语中连凝重之色都没有,莫名的心定了不少。
赵顼恢复冷静,沉声问道“诸位爱卿,依尔等之见,如果朝廷坚持不允辽国所求,辽人大军是否会南侵?”
王安石抢先道“澶渊之盟之后,如今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年,除了在庆历年间,辽人趁着西夏与我大战不休时派使臣威逼我大宋增长岁币之外,从未动过刀兵。”
韩琦却摇头道“从未动过刀兵不能证明这一次辽人便不会发兵南下,所以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王安石皱眉沉思半响,认为韩琦说的有理,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便说道“陛下,韩相公言之有理,是臣想当然了,辽国虎狼之心不可不防。”
韩琦和王安石这样一说,赵顼的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只是怕被一众臣子看轻,极力掩饰心中的惶恐。
这时,枢密使吕公弼说道“陛下,臣以为眼下关键之处在于西北韩绛统领大军能否将西贼打败,否则若是两面开战,后果不堪设想,辽人也正是看到我们的顾忌,所以才如此狂妄。”
一直没有说话的文彦博也道“臣以为只要在辽使与我朝谈判期间韩琦那边传来大胜,将西贼赶出子午道,辽人这边便可以强硬一些。”
说到这里,文彦博顿了一下,又道“所以此次辽人发难,起因是西北韩绛挑起了与西贼的全面大战,韩绛若是不能在辽使谈判期间打败西贼,便难以将功赎罪。”
王安石心中暗恨,文彦博这些话说的看似有理,但其实就是想趁机打击一下他的死敌韩绛,提前埋个大坑,缩小了韩绛成事的时间范围。
韩绛若是不能近快打败西贼,即使后面打赢了,也没有了大功,或者说大功缩水太多不说,连前期黑罗部变成第二个折氏以及控制子午道的大功都会失去。
文彦博此举不可谓不狠辣,而且让人难以反驳,因为辽人发难的确与西北之事有关。
“如今粮草军械均已经全数送到西北,韩绛也是知兵之人,西军也是善战之兵,当不会败于西贼之手,诸位爱卿以为多久才能将西贼打败,并赶出子午道。”赵顼此时满脑子都是辽人大军可能南下的事情,却不顾上理会几名重臣之间党争和勾心斗角。
众人一时无言,文彦博又说道“陛下,西军是否善战暂且不提,以往与西贼之战粮草和军械都是备足的,可是还不是败多胜少。”
赵顼顿时脸色微变,失声道“难道西北还可能输给西贼,那辽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军难下,我大宋………”
王安石见赵顼又慌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陛下,以往与西贼的确是败多胜少,但距离上次大顺城大捷才过去多长时间,陛下焉能对西军如此没有信心。”
每次王安石这个样子,赵顼就不敢与王安石对视,看向枢密使吕公弼,问道“吕爱卿,西北近日可有军情?”
吕公弼连忙道“回禀陛下,除了上次要粮草之外,西北战事最近再无新的军情。”
赵顼神色依然凝重,不能确定西北韩绛一定能够打赢西贼,他便心中难安。
韩琦暗叹一声,道“陛下,张斌全程参与甚至主导了大顺城大捷,且此次韩绛图谋黑罗部和子午道都与他有关,陛下何不问对于他。”
赵顼闻言,脑海中浮现张斌那深邃的目光,顿时眼睛一亮,正要下旨召张斌入宫,文彦博却抢先道“陛下,此等军国大事,岂能谋于众人,焉能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