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气的胃都开始隐隐抽痛,等办好手续,填好信息,就抱着孩子跟上护士走,一点都不想搭理跟在身后的丈夫。
一路走过去,发现走廊里还是住着不少孩子的,个个面色发黄,跟自家贝贝如出一辙。
她暂时还没有心力去关注别的孩子,只匆匆扫过一眼,还是先把床位搞定了再说。
把东西都归置好,能放柜子里的放柜子里,该放床底下的放床底下,然后护士又带领着参观了一下环境,指明了卫生间和晾衣服的位置等等。
周静一一记下。
又有医生过来,让她去医生办公室,往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进去之后,又把手术过程当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都跟她说明,让她心里有数。
她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可是已经没有退路。
签完字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有些不敢走过去面对孩子稚嫩的脸庞。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替她安排决定了她的生命。
好想哭。
等收拾安排好了,没一会儿护士送过来几个开塞露,让明天早晨给孩子用上两到三次,把便通完。
又给了一瓶油状液体。
名字很复杂,好多字周静也认不全。
让她避开脸部,给孩子身后全部擦一遍。
今晚擦一遍,明天术前再擦一遍。
好像是手术台上保护背部皮肤的。
走廊里夜里还是有些冷,周静怕孩子感冒了,连衣服都给脱得小心翼翼,裹被子里给擦,擦完液体,又赶紧把衣服穿回去。
一边做这些一边把丈夫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因为他的疏忽,孩子能遭这种罪吗,病房里多暖和。
可是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她心里也明白不能一味地责怪丈夫,毕竟当时的情况有些糟糕,顾不上也是有的。
可心里到底是意难平。
到了八点多丈夫就离开了,现在就她一个人,要做这做那的,还得顾着孩子。
孩子还在输液,得时刻盯着。
也幸好现在孩子还不会翻身不会爬,不然够让她手忙脚乱的。
好不容易输完了液,做完了所有的琐事,她搂着孩子挤到病床上就这么睡了。
因为要禁食,夜里早早给她吃了顿奶,半夜哭醒也只能哄着。
后来孩子一直哭,怎么哄都不管用,索性她也不睡了,就一直哄。
把周围走廊里的好些人都给吵醒了,可是没办法,怎么哄都不行。
可能孩子也有预感,好像有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要发生了,内心惶恐不安,才会一直哭吧!
第二天一早,第一台手术就是他们的。
她赶在手术前给孩子通了便,孩子难受的直哼哼,她也只能狠下心来做。
通完便又给擦身体,然后把一个很宽大的手术服给裹上,没多大功夫就有护士推过来一张床,把孩子放上去。
周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护士把孩子推走了。
她和丈夫,则是去到手术室外的一个露天通道里等。
通道里密密麻麻坐着好些家长,都是等孩子做手术的。
门口边上的墙上挂着一块液晶显示屏,上面闪着好些名字,有上百个之多,都是今天早晨要做手术的孩子。
她在上面看到了自家贝贝的名字。
每位家长都是焦急万分,担心挂念着手术室里的孩子。
周静觉得自己内心平静的可怕。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葱葱郁郁的树木,再看看手术室的大门。
背靠着栏杆,脑子里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丈夫,问他“如果贝贝真的是胆道闭锁,做不了葛西手术,那就只能肝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