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用仓库的小拖车,分几次将二十袋化肥都拖到了七叔那。
七叔见怪不怪,让他放心堆在后院,并借了块油布给李开文盖好化肥。李开文堆好化肥后,又好说歹说地让七叔收下一晚一元的自行车租金,他说要做长期买卖。七叔一见那二十吨化肥,心道若不收钱,这小子心里也不踏实。
当晚,李开文在城里小吃摊上,花了五毛钱买了两个大面卷,就着免费的白开水吃得肚溜腹圆。然后趁着朦胧的月色,他驮着一袋化肥贼头贼脑地上路了。
李朝文骑了两个小时左右,隐隐看见路的尽头有几盏灯火。他知道,那是废寝忘食等着罚款的民兵们。
李开文捏下闸,停下自行车,轻轻一纵就跳了下来。他站稳,往马路两侧看了看,选准一个方向,推着自行车就折了下去。
公路两侧都是沙质土地,沟坎成行,暗白相间,种满了花生。
浅浅的月光下,墨绿色的花生茎叶,密密的、实实的,夹杂着清雅嫩黄的小花,向西面八方舒缓慢徐的延伸,一眼望不到边际。
一阵饱含着槐花沁香的秋风吹过,墨绿色的茎叶有节奏的前后晃动起来,于是绵绵不绝的叶浪,就伴着哗哗的摆动声,层层推向了远方。
李开文推着自行车,顺着花生地头往西,走了约有一百米,就拐进花生行距之间的地沟,直直地向北。
天气干旱了好久,地沟之间的沙质土地疏松干脆,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声音,与周围低鸣不已的虫鸣交相呼应。
二十分钟后,李开文觉得进入山东地界已然好久,该到地方了,就停住脚步。
他一手掌着自行车斜靠在身上,另一只手伸出姆指、食指,分开弯曲成环放进嘴里,“布谷”“布谷”两声长啸。
啸声过后没多久,李开文看见西北方向有两个红点在上下飞舞,脸上一抹微笑就在黑暗中绽开了。他长吁一口气,这时他才发觉脊背上都是汗,凉凉的。
李开文推着自行车继续向北,又走过一条长长的花生沟,直到面前出现一条两步宽的河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