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日渐增多,而且还频频给家里添置东西时,李上前心中也是高兴不已。他有几次又忍不住提醒儿子节约点,娶媳妇才是头等大事。
那晚李开文和老猫子又干劲十足地在一人多深的石塘中挥汗如雨时,突然间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
他们俩抬头一看,赵红军、郑朝宗人手一只手电筒,领着十几个民兵赫然围在塘沿。
“李开文,你狗胆包天,敢偷挖集体的财产。”赵红军声嘶力竭地喊着。
好久没有碰到这种破坏集体财产的大事,需要让他亲自匡扶正义了,赵红军的心中未免有些兴奋。
李开文斜看了一眼赵大支书,心里想他如此有恃无恐,大概又从刘镇长那得了什么尚方宝剑。
赵红军和郑朝宗穿着蓝色中山装,口袋里别着一只“英雄”钢笔。
郑朝宗和李开文一样,人高马大,站在那儿像触之安然的墙。而赵红军则矮小得多,一米六左右,留着根根直竖的鲁迅式发型,而那胡须则有点画虎类犬的感觉。
他若是稀疏地留成日本军曹的胎记胡,尚不至于贻笑大方。可那点小胡子却非要以偏盖全地,想覆盖整个上嘴唇将就出浓密,最后却不得不成为数日不曾修理似的邋遢。
那十几个围塘站好的民兵和正副支书比起来,明显地营养不良,一个个在秋风中像偷工减料的稻草人,衣飘带舞的。
李开文都认识,乡里乡亲,不沾亲就带故。
他们手中用来看家护院的武器也是琳琅满目。大多数人手持一根拉刺去皮打磨光滑的槐木棍,白光光的像支哭丧棒。偶有几个体面点的挎着鸟枪,那鸟枪表面又斑驳剥离,大大方方地露出黄白色的内里,月光照耀下又像数根槐木棍。
乡土保护者们的着装也是极尽可能的缤纷多彩,有的虽然上红下绿的抢眼,但土布缝制的衣服倒也能保持农民本色。
有的却是下身一条自产的朴素蓝裤子,上身还是一件吃大户时抢来的灰里叭叽紫绸子,一穿几十年。
他们唯一统一的装饰,就是在左胳膊上裹一块红布,权当民兵袖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