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医生扎了一针就醒了。我却又是输液,又是叫唤,一直没有反应。
过了中午,二哥、三哥先回家照应侄子侄女,再处理些事。三嫂、二嫂留在医院照顾我。
妈妈得知我住院后,把小超市一关,第一时间就了过来。就这样,她们三人在医院守了我一夜。
二哥回到家收拾了些庄稼,把饿了两顿的猪喂好,又拜托邻居他不在家时,帮忙照看下,就心急火烦地给孩子做饭。
米刚下锅还是清水一片时,二哥听到门外有汽车的响声。那汽车就停在了院门口,二哥刚想出去看看时,又一位公务人员进来了。
那位公务人员说着一口普通话,确定二哥的身份后,冲门口喊了一声。又一位公务人员走了进来,那位公务人员年纪稍大,怀里抱着一个黑黑的盒子。
赵小谷已被烧成了灰。
二哥抽噎着说完后,我反而异常镇定。对赵小谷来说,这也许才是真正的解脱。
结婚这么久,我还没有学会一样拿手好菜,能让他边喝边唱:有家的感觉真好。更没有在农家把式上驾轻就熟,春种秋收农忙季节让他如虎添翼。
最最不幸的是,做为一个女人,我还没能保住名节,或者在失贞后能够悬梁自尽亦或触墙而死。而做为我的丈夫,赵小谷也因此尝尽了冷眼,受尽了嘲讽。
我想象得出,多少个深夜,当他梦中惊醒挺身而坐时,看着睡在身边,经了另外三个男人手的老婆,他的眼中饱含有多少悲伤,多少怨恨,心中更是无法胜数的酸楚。
农村人自有其愚昧落后,也有其顾家忠诚。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不仅是对女人从一而终、终死不渝的要求,也是对男人保护女人,终身不弃,照顾其一生一世的束缚。
权利习惯了,就成了义务;义务长久了,就变成了权利。
因此,不管是恨我的,还是爱我的赵小谷,他都有一颗平常男人的心,他希望我在终生相伴时,也能给他一份普通家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