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饵你冷静些!你何不好好想想,他究竟是何身份?”
狂风敲打天窗的响声不断的在天字号囹圄内回荡着,将离略带沙哑的声音显得十分凄厉。
炉子里的最后一点碳火,似那风中之烛,明明灭灭,整个亡奴囹圄忽然变得格外暗淡,这个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地方变得更加冰冷。
话音初落,“咳咳”的咳嗽声顿时响起,将离的胸口剧烈地震动,大声地咳嗽了起来,刚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化作了空气中一阵阵白气。
那一阵阵咳嗽声无不在拉扯着她紊乱的神经,白饵只觉得心口一阵跳痛,擦了擦眼角的泪,抽着鼻子,起身去拿小木桌上的热水罐子。她眉头一皱,忽然停在了那里,意识到,熬药早已用完了今日所有的水......她低下头又看了看那泼融在尘埃里的草药,刚刚烧灼着的眼眶,此刻一阵冰凉。
“白饵...”
听到将离在身后唤她,她急忙收了收眼泪,转身去看他,只见他面色青白,一双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嘴唇干裂着,泛着一丝白色唇皮,他朝自己摇了摇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白饵抿紧了嘴角,跪到将离身边,将潮湿的棉被严严实实地盖在了他的身上,而自己却是一身单薄的囚衣,寻不到一丝温暖。
她的内心顿时无比的自责,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因为她的心不在焉,毁了最后的药,如今连一口水都没有了,活生生将自己和他逼到了绝境,现在的自己仿佛就像一个罪人,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将离。
“白饵...”昏暗的火光下,将离的脸孔苍白如纸,他微微启着唇,攥着她冰冷的手,慢慢唤着她的名字,显然,仍旧在等待她的答案。
白饵缓缓地叹了口气,抱着膝盖,靠着墙壁坐了下来,透风的天窗开始有雪飘了下来,透过天窗还能看见夜空中忽而闪过的黑翼,那应该是夜枭,她的声音很是低沉,缓缓说道:“我与他囚奴囹圄相遇,初见他时,他就像一个迷路了的孩子,为了寻找遗失的东西,急得焦头烂额,后来慢慢与他接触,才知他其实出身名门,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他的家就在秦淮,离聚龙城不远的地方。”
漠沧无忌是皇室子弟,二弟若只是出身名门,又怎会与他扯上关系?将离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却始终想不透着其中的关系,他紧着眉继续追问着:“是否还有其他细节可寻?”
被将离深邃的眼眸盯得有些胆颤,白饵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落下眼神,避开了他的诡异的视线,耳边却不断回荡着他的问题。
... ...
“你的身体为何会变得如此冰冷?”
“它中了寒冰羽箭,它......”
“寒冰羽箭?”
“那是漠沧最冷酷的暗器,杀敌于无形。”
... ...
“白饵!我们分开走!你往东,我往西!”
“要走一起走!”
她记得今夜那个裹着半身披风的狼人!
那夜在浩瀚的雪野里,她见过他!追杀他的狼人就是他!
原来,从那时开始,就有狼人要追杀他!
只是,他们为何要追杀他呢?
见到她渐渐惶然的神色,将离抓紧了她的手,迫切道:“说出来!”
被他逼得紧张,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白饵登时回过神锁着眉反问了一句:“你知道,寒冰羽箭吗?”
“寒冰羽箭?那是漠沧一种极其神秘的武器,少有人知道,你乃黎桑仇人,又不曾涉足江湖,你怎会知道它?”
听到她这个问题,将离困惑不已。又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忽然果决道:“莫非是二弟告诉你的?”
“不是!”她极力避开他追问的双眼,一口否认。“我不知道。”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