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金杯看到了,急忙上去踮着脚尖替皇后展手遮阳,还朝银鸭招呼着,让她回庆云宫取两把伞来。
司徒皇后却觉着她们多此一举,停下来说道她们“沐一身阳光,得落花满肩,乃是人间幸事,打伞作何?”
金杯无能接口,忙退了下去。
二人的脚步又继续向前,掠眼扫过遍地的琪花瑶草,盛妃不禁微笑着说“虽说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节,但这赏心园中却颇有几分莺花繁似锦的味道!”
见司徒皇后对着满眼芳菲会心地笑了笑,她不觉朝远处引了引“皇后娘娘,您看那边!”
司徒皇后忙摇首去望,瞬间被远处的一场落花雨惹了满眼的惊艳,不想错过此番良辰美景,忙与盛妃相视一笑,双双挽手向前。
不一会儿。
几个人在一扇粉墙旁的桃花树下停了下来,以那白皙如雪的粉墙做背景,油油的绿草做铺垫,那漫天的桃红飘落下来,当是绝美。
就在几个人正挥洒着花瓣纷纷沉醉其中时,盛妃忙给六月使了个眼神。
六月暗暗会了意,一边挥舞着扇子戏落花,一边慢慢挨近粉墙下,细细的眼神漫不经心隔着粉墙上镂空的雕窗朝墙的另一边望了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忙回头和盛妃娘娘说“娘娘!宸妃娘娘好像也在这边呢!”
司徒皇后听见了,忙瞧了过去,“东宫的宸妃也在?”
赏心园格外大,形同五宫格似地,以粉墙切分,又以拱门互通,每一处皆有每一处的风光。
五处风光不同,各人的喜爱亦不同,如此这般,平日里哪些妃嫔喜欢往哪钻,无形之中便有了定数。
这些事情,那些明争暗斗的宫妃与侍人们向来都是了如指掌,可从不涉身这些的皇后却然不知。
既宸妃也在这边,司徒皇后忙差遣金杯,“金杯,去把宸妃也一同叫过来吧,告诉她这里的景色不错,叫过来一同赏赏。”
“是!”
应声罢,金杯便沿着粉墙去找最近一处的拱门,手把过垂下来的枝枝竹枝,快靠近宸妃时,脚步却不由得一顿,那情形瞧着似乎不太对?
眼珠子转转,须臾,忙小心放开手里的竹枝,折身往回走。
“怎这么快就回来了?”仿佛是一转眼的事情,司徒皇后看着赶回来的金杯忙问道。
金杯上前,眼神朝粉墙那边斜了斜,“娘娘!我瞧着似乎不太对呀!”
“不太对?什么不太对?”盛妃也走过来,不免开口问一句。
金杯哎呀呀的,总归是说不清,最后道了一句,“我远远看着,宸妃娘娘似乎没有游园的意思?”
“金杯你在说什么呀?”银鸭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走向近处的粉墙下,隔着镂空的窗,瞧了瞧……
看银鸭挨在墙下看得一动不动,司徒皇后不免好奇,也随金杯过去看看。
六月动作更快些,引着盛妃娘娘往视角最好的那个镂窗去,“好像是……宸妃娘娘在训斥一个婢女?”
见六月那边看出了眉头,司徒皇后不免到她们那边去看,视野越来越清晰……
远远见着一片苦竹下,宸妃低头看着跪在身下的一女婢,神色有些骇然,又有些怒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归看着言辞是激烈的。
“不对呀,站着的是宸妃娘娘的侍女阿针,那跪着的那个又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银鸭挨过来说。
六月也插了一句“瞧着那侍女的服饰不像是宫女的装束呀?”
银鸭碰了碰金杯“方才你不是过去看了吗,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金杯一脸纠结,不知话怎么开口。
这般情形,六月和盛妃不禁暗暗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防备。
“好像在说什么,哎哎,隔着太远,没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