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的一双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因为焦虑和操劳,他的脸色有一些发白,最近头发掉得很多。费扬古已经有了很多白头发了,为了展现给外界自己活力四射的样子,费扬古一直都在染黑头发。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做,他身上暮气和疲倦都掩饰不住。
“第八军团,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
“乌勒登不是号称年轻一辈中的猛将吗?怎么连一场胜利的战斗都没有拿到?”
“你们一个个不是说我大清军力雄壮,非东国可比吗?为何会输?”
费扬古的面前跪着一地的朝臣,每一个都将脑袋死死地按在地上不敢抬头,身躯也都发着抖。此时没有人能回答这位乾隆皇帝的问题,就算能的话,他们也不敢。
费扬古是出于暴怒之中,说不得就要拔了谁的顶戴,甚至处死都是可能的。
费扬古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问道:“文相,如今你有何计?”
文和奏对道:“回禀陛下,此时当重整军队,建构防线,以战促和,如能击退明军进攻,则能逼得明军放弃,保住我大清之前的战果。”
费扬古冷笑:“重整军队,建构防线,说得倒是容易。明国此时要从西班牙、意大利、土耳其、伏尔加四地同时出兵,兵力甚至还在我大清之上。嘴上说说可以,真的做起来,谁能给朕立下军令状,保证赢下战役?”
下面鸦雀无声,自然是没有人敢的。
西清臣子们也有所感觉,他们的这位英明神武的大帝,现在已经是乱了方寸。也不能怪费扬古,当年从京师逃走,兵败乌里雅苏台旧事历历在目,之前未跟明军作战倒还好,他们打下了大片的疆域,能够在一众西洋番鬼这儿称王称霸。可是真的兵败于明军了,费扬古还是慌了。
明珠稽首道:“皇上,乌勒登此人,言过其实,未必能战,先前屡次胜利,应该是归功于麟帅用兵得当。而且,他贸然攻进西班牙,内外断绝,士气大损,第八军团上下想忠于陛下,但又慑于此獠淫威,根本没有战意,此为失在于人和。西班牙之地乃是异乡,第八军团不熟悉地形,而明军又有西班牙人相助,此为失于地利。数十年难遇寒流席卷西班牙,造成将士冻毙,无力作战,此为失于天时。乌勒登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失,焉有理由不败。但若我大清能在法兰西、在东欧等地与明军交战,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必能取得胜利。”
明珠也算是极聪明,他们这些人的目的是让费扬古请出被软禁的承麟,但又不能把话挑得太明白,就只能一带而过,让费扬古自行领会。
费扬古突然道:“传朕旨意,着人去问麟帅府上,问计麟帅,可否击败明军?”
没过多久,太监便回来了,跪在地上对费扬古道:“回禀皇上,麟帅言,明军大,难胜。”
费扬古脸色铁青,跪在底下的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也是纠结。
“这个麟帅啊,怎么总是这么耿直,此时只要随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计策,称自己出山之后,必能领我清军与明军周旋即可,非要将话讲得这么悲观,岂不是让皇上更加恼恨。”明珠心里暗道。
费扬古粗重的呼吸持续了好久,下面的臣子们却是大气也不敢喘。
“难胜,便是仍有胜机。”费扬古突然道。
索额图等人一听,连忙借梯子上来了:“是啊皇上,麟帅用兵堂堂正正,更出神入化,如能有麟帅指挥我大清王师,必然能够寻得那一线胜机,为皇上挣得大捷。”
他这么一说也就到位了,其他臣子便不能再上杆子地多说了。西清阁臣们非常懂费扬古是一种什么性格,说得多了他反而多疑了,觉得果然承麟在朝中势力甚大,不能放他出来,许是纵虎归山了。但只要轻轻提点,不要讲得那么露骨,而且多拍费扬古这个英明神武、鸟生鱼汤的马屁,费扬古